本帖最后由 香姐 于 2010-3-5 18:05 编辑
:loveliness:
儿子,想吃点儿啥?
从儿子寒假进门始,我就总追着儿子问这话。几个月没见着,小子明显瘦了,脸颊的轮廓跟刀刻似的棱角分明。于是,这个假期,把儿子喂胖被我当成了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儿子,想吃点啥?总是随口就问出来,总是问也白问。儿子对我的追问千篇一律的回答-----“随便”。随便是个啥呀,世上有叫随便的东西么,这一随便吧,越发地高深难弄。某一天就较起真来,非让儿子说清这随便到底是个啥,儿子被逼急,说,那给我买点冰淇淋回来吧。于是,大雪耗天的,我拎着一袋子冰淇淋回家,儿子像小时候一样欢喜,一会儿一根儿,一会儿一根儿。可吃冰淇淋并不能长肉。
儿子是这样被我惯大的。从会说话起,凡他能说得出来的“好吃的”,我基本能保证他吃到嘴儿,无论是坐在桌前正经吃的正餐,还是地上跑着玩着嚼着的零食。等到他长大了,啥是好吃的倒成了个难题,没啥想吃的了,都随便了。细想想,搁到现在,啥是好吃的,我也回答不上来。可若将时光倒退回三十年呢,那得有多少好吃的让我向往啊。
小时候,生病了才能吃到一瓶水果罐头。上高中前我还没有吃过香蕉,更别说芒果、荔枝、石榴好多好多南方的水果,我只见过画,也可能连画也没见过吧,记不清了。记得最清的是腊月杀年猪,那是兄妹几人采野菜拣树叶一点一点喂大的,那时候呀,猪肉炖粉条子是最好吃的菜了。一眨巴眼,几十年岁月悠悠过,猪还叫猪,肉却不是原来那肉,那股肉香也只能在记忆里回味得到了。
前一阵去超市,忽然看到货架间玻璃瓶的猪肉罐头,忽然就忆起小时候偶而吃到的猪肉罐头,用筷子撅一下子上面的白油和在面条里,那个香啊。马上买了一瓶,回家来却没了吃的欲望,现在那瓶罐头还孤独着。
儿子,想吃点啥?儿子返校前两周这话更被我问的勤。阳台上还有一大块猪肉,一只笨鸡,一只山兔,两个狍子腿,江鱼河鱼若干,这么多“好吃的”都排除在儿子的“随便”之外了。直到他离家我也没能把他喂胖,儿子倒很会安慰我,说,我随老妈,是小骨棒,偷着胖。
天气渐暖,怕阳台上的好吃的化了,就把窗子半开着,昨晚一场大雪,灌进来好多。往外清理着雪,见远处是雪野相联的天,近处是家家户户冒烟的烟囱。又该做饭了,吃点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