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5-7-17 18:42 编辑
我尽可能轻柔地敲了敲客房的门,退后一步,静静地等。 空荡荡的走廊万籁俱寂。我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门内似乎很深邃的地方传来一个闷闷不乐的声音:“进。” 我像个敏捷的大耗子似地悄无声息推门进去,便听到阳台上有人说:“这儿。” 我知道那人正在看一本名叫《至爱》的书,半年还没看完。我甚至知道此时那本反扣在茶几上的《至爱》边,摆着瓶行将见底的绿查特和一只镂花的圆口杯。 我把冰桶放在茶几上,尽可能优雅地挖出两小斗冰块,放进圆口杯里,注上酒。 她嘲讽般幽幽地说:“也许我该给你点儿小费。” 这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属于画廊、音乐会,社交晚宴的那种。 我做出个又大又圆的笑脸说:“不必啦小姐,这是本店的例行服务。” 我知道她被困在这儿已很久了,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我是眼见着她入住时带来的那瓶绿查特一天天少下去,而今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那么一点点。 便问她还有什么吩咐。 她没回答,望着院外密树葱茏的山峦,自语般吟道:“环滁皆山也……” 我很想说青山何辜,困住她的是四百公里的归途和被家人限定的消费与电话。 但末了还是没说。 “我认识你,你是大堂里吧台的酒保。”她压低了声音道,“能不能为我偷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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