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于庭后,绿叶间晒下几道清亮的阳光,
这个夏天太闷热,蛰居斗室之内的人,心情很容易烦闷。
蒲扇摇晃着,扇来的都是热风,
人看着天空,心下更觉得焦灼不安。
抬头看天时,恰巧一只鸟雀倏忽飞过,
一根羽毛自空中旋转着坠落。
我的目光便被吸引了,
一直追随着这根羽毛缓缓下落,眼看着它无声坠地。
空中云影缥缈,那只鸟雀早已没了踪迹。
我有点怅然若失。
都说鸟雀极为珍爱自己的羽翼,
可是它飞得那样急促,急促得无暇顾及身下飘落的那根异常漂亮的羽毛。
是躲避天敌的一场奔逃?
还是苦于生计的一场奔忙?
我无从知晓。
是的,它不过是一只卑微渺小的鸟雀。
它飞走了,天空高远,大地辽阔,
生就在天空,死就掩埋于泥土。
可是,它也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雀,
它有一双羽翼,自由来去;
它无人类的悲喜觉念,心无挂碍。
死生有命,不过是朝夕奔波而已。
这个寻常的午后,在生命的旅程中,它落下了一片羽毛,
撇下身后的一丝寂寥,勇往直前。
伤心的人,看到这片羽毛,难免不触动心事。
原来,生当如这空中迅疾的鸟影,为了生存,没有余暇作片刻停留;
死,不过如这片羽毛的坠地,
从此后,云天万里,大野芳菲,都与自己无关。
是痛着醒来,还是麻木沉睡,都不过是苟且偷生之余的些微杂念。
有时候觉得,生命当真如这羽毛一般轻盈,
甚至低微脆弱到意料之外,
但是,那又如何?
无论是空中飞翔还是尘世流浪,
就算是如片羽坠地,也该有自己掷地有声的音响。
短暂或是漫长,都是命数,是飞鸟亦或是蝴蝶,都是表相。
你一路走来,风光都在眼底。
此身不过一羽轻,悲喜沉浮皆从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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