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人 于 2022-5-30 08:30 编辑
物质匮乏的年代,我的童年里尽是贫穷。没有雪糕冰激淋,无糖的冰块也爽口;没有锅巴与薯片,硌牙的苞米豆也香甜。没有嘉士利早餐饼,无添剂的饼干也脆香。这些看似无滋无味的零食,却让我的童年过得有滋有味。
(一)不甜的冰块
我是东北长大的孩子,回忆远去的童年,会想起刻骨铭心的冷。手能生冻疮,墙上结着霜,水缸里冻成冰。我和弟弟喜欢凿开冰,或薄或厚的冰块掉下来,用水舀子舀出来,便成了我和弟弟的零食。
伸出冻得皲裂的小手,我和弟弟一人拿一块,同时放进嘴里边笑边嚼。小小的咬肌鼓起来,清脆的咀嚼声响起来,像凑响一首冬之歌,悦耳动听。冰块在嘴里融化,我们露出天真的笑容,母亲的心都化了。
只是水的结晶而已,没掺杂一点糖,我和弟弟却笑得那么甜。
(三)焦香的玉米豆
小时候,玉米是主食。母亲心灵手巧,能花样翻新地做吃食。什么窝窝头呀,面糊糊和疙瘩汤呀,炒面和炒玉米豆。我和弟弟情有独钟的,非玉米豆莫属。
父亲蹲灶坑口烧柴。锅烧得微微热时,母亲扬一扬手,玉米粒便划进锅里。她娴熟地翻动锅铲,只见玉米粒起起落落,吸引着围观的两个孩子。小脸儿烤红了,玉米豆也出锅了,盛在盘子里放凉即食。
我和弟弟盯着盘子等,玉米豆散发出焦香的味道,诱惑着两个贪吃的小孩。热气还未散尽时,玉米豆已放进嘴里。母亲洒过糖精水,我们嘴里泛起令人欣喜的甜。“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响起,接着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也响起。
(三)脆香的饼干
童年里最奢侈的零食,大概就是从供销社买回的饼干吧!
重男轻女的年代,母亲从来不偏爱弟弟。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一个能不疼呢?饼干并不多,母亲平均分成两份,一人拿一份。弟弟的那份,尽是飞机、汽车或者手枪。
飞机的呜呜声,汽车的鸣笛声,手枪的射击声,弟弟的囗技表演惟妙惟肖。我一边欣赏一边吃,弟弟只顾表演忘了吃。吃光了,姐姐意犹未尽,弟弟挪开他的小短腿儿,露出他没吃光的饼干,笑着塞进姐姐的手里。
饼干的配料很简单,只有面粉和白糖,我和弟弟却吃得心满意足。
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母亲却在节衣缩食后,给了她能给的全部。我们嚼冰块时,母亲心怀歉疚的笑容,我们想吃玉米豆时,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们吃饼干之前,她平均分配的母爱,都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