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因为一个不知名的、至今各大搜索引擎似乎还没有专列词条的女歌手王恰恰,让“70后”新加坡华语男歌手阿杜莫名其妙地再火了一把。 必须说明,火的不是阿杜这个早已过气的艺人,而是他的那首当年波澜不惊的《撕夜》。当然,也并非与阿杜无关,唱红这首歌的王恰恰与原唱一样,拥有一副很有特色的烟嗓,嘶哑而略带沧桑、孤寂而不失温情,很容易触动听歌人心中某块最柔软的地方,进而形成共鸣、引发思索。 华语歌坛上,知名的烟嗓歌手其实不少,男歌手中的杨坤、王杰、阿杜,女歌手中那英、田震和凤凰传奇中的杨魏玲花,都拥有这种迷人的嗓音。而他们当中,阿杜被称为“烟嗓鼻祖”。 出生于1973年3月的阿杜,原本只是个建筑工人,因陪朋友参加试音比赛被挖掘和培养成歌手。其成名之路相当坎坷,最初推出的歌曲无人问津,其代理人另辟蹊径,往大型商超免费投放和循环播放阿杜的歌,耳濡目染,口口相传,就这么一点点积累口碑和人气,最终让阿杜大获成功,一度跻身一线歌手行列。 《撕夜》这首歌,原本就是为阿杜量身打造的,他当建筑工人所经历的诸多辛酸、一名普通打工崽面临的诸多的现实问题,都被创作者巧妙地融进歌曲,使这首歌接了地气,也增添了厚重的现实感和浓烈的烟火味。 我们都说人生应该有梦想,但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而言,梦想有时真的很贵,贵到有时连想一想都是妄想、望一望都是奢望。 某种意义上,所谓梦想,不过是成功者的专属用词,并且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或“马后炮”,必须等到功成名就,儿时屁大点的想法都会被后知后觉者赋予梦想甚至理想的耀眼色调。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尤其是连吃喝拉撒等基本生存都成问题的人,成天操心的是怎么保住当下那只廉价且易碎的饭碗、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谋生,跟他们谈梦想或理想,实在是勉为其难。 就像当年在建筑工地打工的阿杜,亦如当下忙碌于中国各大建筑工地的农民工,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还要忍受冷眼和漠视,除了任由那些可怜的梦想被无情的现实一次次撕碎,谁会在意或有心情去搞懂“明天该怎么写”? 更多时候,只能独自面对无处诉说的辛酸,一个人走上“冷冷的街”,迎着“冷冷的灯”,任由夜雨冲涮生活的艰难与苦楚。 当然,打工崽闹心的事情不只是对未来的迷茫,还有正常的情爱需求和逃不开躲不过的情感纠葛。而属于底层百姓的爱情,由于缺乏充足的资金和时间支持,往往显得无比艰难和卑微,经常悲叹“温柔该怎么给”。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手头拮据的打工者?没有钱,所谓温柔和浪漫就成了水中花、镜中月,是无法兑现的承诺,甚至根本不敢承诺,只能任由“两个人撕了一夜”,无奈地让“冷冷的泪湿了夜”,任凭“冷冷的风吹不停歇”,然后痛苦地接受失恋,继续在爱而不得的反复暴击中饱受煎熬。 这首歌最打动我的,其实是这两句:“那个人在天桥下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貌似在说别人,其实是在反问自己:未来在哪里?自己又为未知的明天作了哪些准备? 人活于世,总会迷茫无助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清楚该找谁给予指导指引。电话本或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些熟悉或陌生的电话码号,看似数量不少,但能够交心、确定能帮助或指引自己的总是少之又少。 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能对未来作出解答的,想来只有自己,还有那颗无惧未来、只管前行的勇敢的心。
2021年1月26日晚草于河北石家庄,1月31日下午修改完善
阿杜《撕夜》歌词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旧电话撕了一页 我的朋友还剩下谁 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 两个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紧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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