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小城 于 2022-8-13 17: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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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边的一个小县城,保安公司。
那是一家大公司,至少在一个县城里。老总是一个面皮白白且儒雅的老人,年龄五十到六十之间,或者过了六十,像他那样位置的人应该保养的很好。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保安公司有一支垒球队。垒球队员戴着安全帽,穿着白色的类似于跆拳道的衣服,腰间扎了一扎宽的带子。他们都很高,作为运动员,都有一定的高度,但他们看上去没那么壮,长得和老板差不多的白,玉树临风的一群。
我只是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比旁边的人至少高出一个头。那是一个闹嚷嚷的地方,很多人扎堆。很大概率是有什么大事件。没有人像我那么关注一支球队。女人都很水灵,肩上披着当披肩的丝巾。其中有一个女人把丝巾从脖子下抽出来,放到砖砌的看台上叠好又披在肩上。我之所以确定不是披肩,因为我自己是一名披肩爱好者,收藏了上百条披肩,其中十几条vintage中古。我对披肩的认知和鉴赏超越一般人。她们只是模仿电视里外国女人的样子那样披了。有的干脆围在头上,像公鸡头那样。
我想看到垒球队的表演,据说这是一支驰名的垒球队,我去找老板谈谈。
老板歪在沙发上抽雪茄,挨着他的是一个男孩,说是男孩,也有二十几岁了。那个孩子智商不在线,老板于是收养了他,或者在助养他。
老板的衣服很特别,没有领子,和服一样顺下来,很高级的灰色,很精致的做工,像他那样的老板应该这么穿。
我最后也没看到那支球队的表演,我就去县城里闲逛。
一条河把县城分为两部分,两边最高的建筑大约四层,剩下都是平房。河面开阔,风吹起来,河水像一幅大大的灰色披肩,上面有银色的水波点。人们忙碌着,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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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杂志社,准备去县里开改稿会,与会的除了我,还有一位女编辑,她接任主编不到一年,之前我们没有交集,甚至没有说过话。我记得她是一个寡妇,这个称呼不礼貌,严格来说是离婚女人。这个消息至少是十年前的,她现在再婚了没有我不知道,但她的样子基本没变,身体比过去稍稍粗了,脸上可见痘印,她的发型也是十几年前的。 另外两位男士是我熟悉的,其中一位是瘸子,小儿麻痹左腿萎缩,另一位也是瘸子,右腿,早年下乡开拖拉机翻了砸的。我对女编辑说,我们正好一人搀扶一个,她笑笑没回答。 我们去的地方依旧是那个县城。我们首先去了广场。主办方安排了活动,戏曲之类的。路是土路,不平,局部结了冰,冰楂从土上生出来,陡陡地像一把把剑,我自己走,有点冷,也有点怕滑,我从小怕冰。两位年轻的男士,大概是双胞胎,穿着咖色T恤,一边一个要扶我,我说不需要,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冷空气从头上掠过,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是空气的味道。这么想也不错。我紧了紧上衣。,我想着如果那支球队出现,会不会热起来。我想跟他们一起奔跑,冲过去打垒。 但我找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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