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隐二三事续一

晨风午阳

       【获得精神食粮的高隐】
       上个世纪80年代，高隐还是一个少年。随着国门打开，西方精神食量蜂拥而至，高隐如获至宝，是的，那是他精神上的一根救命稻草。每当他工作生活遇到些许挫折时，只要仰头看看远方，再低头掏出心中的精神食粮丢口中反复咀嚼，民主自由的芳香就油然而生，愉悦而兴奋的心情常常令他不能自己。

       只是，他时常有淡淡的忧伤！国人渔民太多，他们日复一日只知道打鱼吃鱼，而不知道民主自由的可贵。“唉！这可是治国的良药啊！他们却不要。”每每和好友贾方子谈论此事就抑制不住发出黑夜似的叹息。在一次忧心忡忡地和贾方子促膝交谈后，高隐立志要做个启蒙者。启蒙要从娃娃开始，要把救国的良药交给孩子。于是他去了幼稚园做了名幼教老师。

        【幼稚园的启蒙老师】
       终于有了发挥的舞台。去幼稚园的前夜，高隐一直处于亢奋中，在床上四仰八躺傻笑着，以致整夜未眠。第二天，刻意打扮了下。那个时代流行小分头，他梳了个三七小分头，并抹了发油。着装最外面是灰色西服，西服里面是民国风的和孔乙己一样款式的长衫。他认为，西服代表与世界接轨，长衫代表高深的学问。一切妥当后，他戴着黑熊的眼镜在一面大镜子前照了又照。自我感觉很妙就朝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挥了挥手，就出门去了幼稚园。

       高隐去幼稚园向院长报到时，办公室所有人看到他油光铮亮的头发和一身装扮都伸长了脖子，有的甚至张大了嘴双手捂着。当他进入课堂，孩子们望着他乐坏了！一个胆大的男孩蹦蹦跳跳到他跟前扯了扯他的里面的长衫。高隐立马涨红了脸大声训斥道：“谁家的孩子不懂规矩，我是你们的老师。”

       高老师任教的第一节课，开始就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民主自由”，并教孩子们反复念，反复写。教的差不多了，高老师忽然把眼镜往上一推，让那个扯他长衫的男孩读那四个字。“民主知了”孩子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孩子举手站起来说：“老师，他念错了，不是民主知了，是民主球球”霎时，课堂内一片哄笑声。高老师可气坏了，怒气冲冲抓起黑板擦就朝那两个孩子方向砸过去。前面的孩子头一偏，“啪！”一下砸中后排的孩子脸上，顿时，孩子的眼角处血“哗哗”淌了出来。这可闹大了，第二天孩子没来校，父母来到幼稚园，把高老师揍得鼻青眼肿，脸上留下五个血色的手指印后扬长而去。高老师捂着脸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真粗鲁，没教养。

        高老师轻伤不下火线，第二天照旧工作。他把民主落入实处，决定让孩子们选班长。“明天大家选班长，你们想一下选谁，明天大家要投票。”高老师念出“投票”两字后整个人显得庄重神圣起来，内心涌起民主的海浪声，他陶醉那种感觉。

       小叶子成绩好，懂礼貌有爱心，小班时的班长。这次落选了，当选的是嘟嘟，嘟嘟胖乎乎的，是富二代的孩子，成绩一般，喜欢干坏事，欺负力气小的男生和小女生。小家伙为了当班长，第二天特地让妈妈开车送他到校，带了很多玩具和好吃的送给孩子们。孩子们经不起诱惑就选他做了班长。小叶子回家后委屈得向爸爸妈妈哭诉了。第二天，孩子爸爸去了幼稚园向园长投诉，园长把高老师叫到办公室皱着眉询问。“孩子们选的，与我无关，民主选举有问题吗？”“是贿选！”“是贿选，懂不懂？”孩子爸忽然大声吼起来。高老师把胸脯一挺朝前一步也大声说道“是民主选举”两个人都寸土不让。你是渔民太监，高老师忽然气势磅礴地从口中喷出一句。“我草！”一向彬彬有礼的小叶子爸怒火中烧骂了句，上去一拳，结果，高老师的脸又肿了。

       转眼一学期就要结束了。高老师通知家长到校观赏孩子们的汇报演出。演出中有个大合唱是高老师的得意之作。作词作曲皆为高老师，歌名是《民主好》有伴舞，编舞也是高老师。大合唱作为压轴戏最后登场。开演了，高老师手拿指挥棒，挥了几下，然后双手向上一扬，民主好呀！民主好，民主是个大苹果，苹果吃了不蛀牙，我们笑哈哈！我们笑哈哈！民主好呀！民主好！民主像个大灯塔，大灯塔夜黑不害怕，我们笑哈哈！我们笑哈哈，，，，，，伴舞的是四个男孩四个女孩。男孩双手是点燃的蜡烛，女孩双手是红苹果。蜡烛挥舞了几下就熄灭了，冒着黑烟，几个女孩很调皮，跳几下舞啃一口苹果。小叶子跳着跳着还把苹果朝嘟嘟面前伸，逗他：“小胖小胖来一口？”家长们看到演出都在交头接耳。这唱得什么歌啊，乱七八糟的。演出终于结束，高老师微笑着双眼如星光洒向人群鼓起掌来。尬得很，高老师的掌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的环节是给孩子颁奖。但这次评奖高老师因为疏忽而忘了民主程序，没有给孩子们选票。而有自己独断专行做出了决定。“下面是给好宝宝颁奖，请喊到名字的宝宝上台领奖”高老师进一步说明着：“当然，好宝宝里也有所区分，好宝宝里有非常好的宝宝，很好的宝宝，一般好的宝宝，一点点好的宝宝”。于是，被叫到名字的宝宝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走上领奖台。颁奖完毕，每个宝宝手里都捧着奖状，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了红花，站成一排。但看上去有点怪异。有的宝宝是完整的大红花，有的是大半个，有的是半个，有的是小半个，还有的只是一片花瓣。“高老师，你真会奇思妙想啊，你是来自火星上的老师？”高老师摇了摇脖子轻轻咳了几下，假装没听到。忽然高老师脸色一沉“剩下的都是坏孩子，下面给坏孩子颁奖，每人奖励一朵大黑花”。高老师说完下面可炸锅了。坏孩子的家长们愤愤然举起拳头朝高老师涌去。家长一致认为高老师侮辱了孩子和孩子父母。于是，高老师被大家围住责问声讨。一致要求高老师向大家诚恳道歉。不想高老师高昂着头极力辩解，始终不肯道歉，这下把大家的火惹得更高了，你一拳他一脚把高老师打翻在地。一会儿功夫，园长急急忙忙赶来把高老师臭骂一顿，并向大家赔礼道歉，大家脸色才好看点。最后园长宣布开除高老师任教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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