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无耻之耻 [复制链接]

四十九

主楼

发表于 2023-9-22 19:2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孟子曰：无耻之耻，无耻矣！

　　根据断句不同，这句话有几种理解，但我觉得，每种理解似乎都存在悖论。

　　既然这句话是说耻的，那么我们就必须先知“耻”。什么是耻呢？从字的结构上来看，耻者，耳止也，也就是耳朵想主动停止功能，不想再听到某些话了。辞海中的解释是，耻，羞愧也，也就是心中悔错，内疚的面红耳赤的那种衰衰怯怯的模样。所以，耻，是一种主动的心理活动造成的生理上的负面表现。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一个存在，先大旗一样的立在这里，免得中途跑题或者偷换概念。

　　第一种理解：

　　（人不可以不知道羞耻），不知羞耻的那种羞耻，太不知羞耻了。

　　这句话的问题在于，耻的主体是谁。语境上来看，耻的主体应该是那个“不知羞耻的人”。明知那个人“不知羞耻”，还说不知羞耻就应该感觉到羞耻，不然骂你不知羞耻。

　　这就像小猫一下子咬住自己的尾巴，感觉到疼，就觉得是尾巴的错，所以就得再用更大力咬它。

　　这种过家家似的逻辑是多么可爱，而又多么可笑啊。

　　道理虽然浅显，且把这个道理放到盘子上时，我们都个个成了聪明人，把它当做开心自己的笑料。但现实中，很多时候，自己恰恰正是这个笑料。

　　这里可以举出一筐栗子：

　　恶骂的人，是不知羞耻的，如果你试图说些话，让它感觉到羞耻，这定是徒劳的。如果你也反唇相骂，你知道羞耻吗？

　　神经的人，是不知道神经的，你如果试图纠正它，让它正常一些，这定是无用的。如果你也道些狂语，你岂不是也疯了？

　　愚蠢的人，是不自知的，如果你试图开悟它，让它聪明些，这肯定是没戏的。如故你引经据典开方程，你也是头驴子吗？

　　.....

　　为什么会这样的？究其原因，无非“病而不觉”是一种合理状态。因为“病而觉则医”，根本用不着你提醒，它会自己改正。你看别人“无耻”而自己觉得羞耻，那是自己“太知耻”造成的，是自己的课题；但如果你上去批评他人，让别人改正，从而让自己再看到时心里不觉得“替他羞耻”，则是一种“自我中心主义”，是属于“课题干涉”。对于课题干涉，功利主义和人本主义存在着冲突，我们不做褒贬的定义，在不同社会关系中的现实基本是“权重者胜”，所以，你如果觉得大多数人都持有你的观点，并可以纠集起来一战而决，你是可以选择去“干涉”的，但如果长期对持，你就要想想自己的干涉行为是不是也“无耻”，或者更甚于对方呢。

　　第二种理解：

　　把“之”理解为“到”，把第二个“无”理解为没有，意思就成了：从不知道羞耻到知道羞耻，就没有羞耻了。

　　这句话的逻辑问题是：不知道羞耻之前，肯定是没有羞耻感的；知道羞耻后，却也没有了羞耻感？

　　有人可能会解释：之前不知道羞耻，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而今知道了羞耻，就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了。但，知道了羞耻后，就不为之前不知道羞耻的时候而感到羞耻吗？这岂不是还是不知羞耻！

　　如果因为知道了什么是羞耻，而变得对过往甚至将来羞耻的事情不再内疚，那岂不是事与愿违？那这个过程的目的岂不是很无耻？

　　就像某些信主/佛的人，天天白天干坏事，然后晚上知道错了，就去忏悔一番。但良心得到自我宽慰后，第二天继续干坏事... 主/佛成了它们的背锅侠，忏悔成了一种干坏事前的洗礼仪式。这是多么可耻的行为啊，但社会上不乏此类人。所以，知耻绝不应是无耻的护身符！

　　这种理解里牵扯到了一个“知耻”的过程，那么如何圈就一个“耻度”，让人知耻呢。下次我再详谈一下这个技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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