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编外巡视员 于 2023-9-10 07:03 编辑
父亲离世已四个月多，对他的思念断断续续，往事随风，形容举止日益模糊，且他又很少予我慈祥之感，便更觉父亲的远去为一种我所不能了解的速度加持了。
梦见他的频率日益降低，起先大约每周两三次，最近一个月来好像在梦里和他重逢似还不到三次。亦不知我自己正为一种怎样的速度所加持。呜呼，相见时难别亦难——唯此句对我的心境可以写照，形容准确。
傍晚出去时被正从外面回来的姨父喊停，他告诉我看见大门口被贴一张我家的电费催缴单。这个消息让我略感吃惊，因整理父亲遗物时曾发现一本邮政储蓄存折，记得好像四月份尚存余额五百左右，小弟亦曾告知过我，父亲逝世前曾预存过一笔水电费，除了这家银行恐无其它，况我也明明记得这本存折上对水电费的扣除和预缴均有打印记录。不得不凑近看了看那张通知单，它催我尽快补缴七八俩月所欠电费，大上月37块，上月59块，现在九月，父亲亡于五一，数字惊心。
大抵是我搞错了，应该是自己对那本存折看得不够仔细。交钱而已，支付宝，幸亏那张通知单印有户号，输入无误，即刻了事。在小弟的提醒下我已学会了在微信上预缴燃气费，现在只差水费还不知如何操作，可我懂，既然电费可被贴单催缴，水费为何不可？该来的一定会来。
可以在微信小程序里查询自己每月天然气的使用情况与费用，今天又学会了查询当期或往期用电情况，水费可以估摸，加一起我每月的能耗所费几近百元。今天始知父亲每月为我默默负担如此一笔生活费用，六七年之久。
龊齵无数，话不投机半句多，和父亲的关系紧张了很多年，最激烈的一次和他的斗争发生在六或七年前，我用饭碗打破了自己的头，血流如注，兀自去医院缝针，亦记得父亲把小弟从木渎喊来，约摸半月后小弟打电话给我，他通知我母亲喊我回家吃饭。
父亲是小气的，斤斤计较，性格自私，不独我这么以为，姐姐也是，不知小弟对他的真实感想如何，迄父亲撒手人寰至今我俩的通话有没有超过三次？想不起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也是，不知为啥鸡飞狗跳。
父亲对我们的好始于四年前母亲罹病才为我有所体会。尤其母亲逝世前两年，365天乘以2，她这么久的日子不能自理，神志不清，多次抢救，费用昂贵。父亲从不曾向我们要过一分钱，默默担负，禅精竭虑。所以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轻易惹他生气。
送父亲去就医那天趁等检查报告的时候在门诊大厅外和他一起抽烟，得父亲最后一句话，言犹在耳，他说幸亏这些年有我陪他，每忆此语每感父亲的寂寞与无奈，一半如海水一半似火焰。
20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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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3-9-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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