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快乐下午 于 2024-7-1 23:45 编辑
今天和炉渣渣在小镇聊天,可能炉渣渣以为我是文科,其实我是理科,金属材料专业,绘画是业余,我绘制更多的是机械制图。
因为我是家里老三,从小就穿大哥二哥换下来的衣服,好像是小学二三年级,我就会用缝纫机自己修改衣服肥瘦袖子长短了,而且我经常拆缝纫机看是啥原理,家里的座钟闹钟手表也几乎都拆了,有一些是再也安装不起来的,比如闹钟的发条,已经被我试着去做了万能钥匙。好在,我父母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发过火,也没有打过我。
初中时,我谈理想,其实应该说是梦想,然后拉了三位同学,和我两男两女,都分工好了,我负责缝纫机械修理,另一位男同学负责制版,两位女同学负责缝纫,我们相约不考高中,去考职专,毕业后联手闯天下。
结果,虽然偷偷报了志愿,但入学书总是要发到家里的,我妈沉默,我爸被生产队派工去了二工区,后来被抽调业务骨干去支援北京建设,每年都是元旦到春节在家。所以我爸不知道。我妈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帮我收拾了铺盖。我已经去了学校,刚铺下褥子,我大哥就来了,给我好一顿揍,然后提溜着我回家了,必须上高中,考大学,那才是真正的农转非。我大哥找他在念的那所普通高中,让我进去。
高中时,结拜把兄弟五人,我是老二,当然,老三也一直说他是老二,我不跟他计较,反正老大老四老五都没意见。还结拜了个三姐妹,后来只有一位姐妹愿意高考前抄了我的志愿,要与我共退。
等大学入学通知书的时候,我去隔壁村那位女同学家,她已经毕业了,在村里接一些衣服缝制的活。我去的时候,她父母还特意躲出去了,但我已说不出太多的话,我就坐在炕沿的这边,看着她在炕沿的那边,手里还在缝制着领子...她说她很好,其实还在谈一门亲,就是初中我拉着一起去职专,我让他负责制版的那男同学。他其实之前跟我说过,你走你的大路去吧,你丢下的摊子,我没法接起来,但照顾她我还行。其实这次来,我是来确定一下的,后来,那女同学说,你去念你的大学吧。
后来,接到去县城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高中同学相约,到高中集合,一起去取通知书,其实,也就三五好友一组一组的约。那四个把兄弟不够义气,不和我一组,他们四个走了,撇下了我,我只好和三姐妹一起去了。这三姐妹,平时好的要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个我亲自给她们起的外号:盼盼(主要是胖),耗子(和姓氏有关),一毛二(男生宿舍有一次拍卖,我强势的用一毛二的高价把她拍下来了,不准别人加价)。
取了通知书后,县城离我家最近,盼盼就提议去我家吃午饭。到我家后,我在新房子和我妈接待,盼盼非要跟我妈去老房子拿鸡蛋,然后我妈回来后悄悄说,你那同学去了老房子,看到有一间是你平时读书的房间,就不出来了,说她要看看,我妈急着回来做饭,也就由她留下了。一毛二,高三我唯一写过的一封情书,她还给我了,说要好好考大学,不能分心,后来情书让我撕了。她坐在炕上,等着吃饭。小耗子去帮我妈烧火做饭。下午送走她们三人后,我妈说,就那帮着烧火的小闺女最好,我说烧个火就最好了?我妈说,最漂亮。我想了一下,嗯,还真是。
盼盼去了天津,不是因为她看了我的日记,也不是因为她看到了我书桌上那本我已经写上了赠小耗子的那本《女友》,是因为她报的志愿是天津纺织学院。
一毛二去了上海,毕业后回了老家的地级市,两年后,她约了一位闺蜜,来我公司找我玩,我把她带去了老婆的宿舍。老婆在五楼我在三楼,大学生宿舍楼,男女是在一座楼里。不过八点后,有检查的,所以其实平时我为了陪老婆和她宿舍的人打牌,经常要暂时钻进床底下躲一躲。一毛二来住了两天,她闺蜜当着我的面和她说,走吧,你还是去上海吧,没机会了。我才知道,原来一毛二她要去上海,因为她一位男同学留在了上海发展,一直找她过去。只是,本来她是想来我这里的。
大学开学前,我带小耗子提前三天去了大学报到,然后,很自然的帮辅导员扒拉名单分班,一个专业七十人,分两班,本想和小耗子分到两个班,以免吵架,后来又想,还是要确保她不被欺负,算了,分一个班吧。然后,又带小耗子去选宿舍床位,七十人的床位,都是我帖的名字。后来听说男的女的同学有说不喜欢上铺下铺的,都和我没关系。
在大学,我是理科,但我去邻校,那是个轻工学院,有服装设计专业,我去旁听,被一位老师发现了不是本校的,但她很奇怪,无利可图,也没有毕业证可拿,你来这干啥啊?我说我就喜欢听你讲课,后来老师就帮着协调,允许我随时去参与全部课程听课了。那时候,学了美学,学了素描,学了水粉,但也就是平时唬一唬班里的同学们的水平,不过好像看着我在教室后墙上画的海报,我老婆格外高兴。我还说结婚时我一定让她穿上我设计我缝制的婚纱,她更高兴了。多年后,一些大学同学问是否穿上了我设计缝制的婚纱,我俩都笑了笑,岔开了话。打拼啊,早撂下了服装设计,连结个婚我俩也是插空办的。
在修本校本专业的时候,我经常去轻工学院听课,后来在那个班,我又结识了三位同学,我们一起参加了大连服装节的服装设计大赛,虽然只得了入围奖,但也令我们振奋了起来,我打算带他们毕业后一起创业,然后,我再去把初中,被我忽悠去学了服装的三位同学带上,毕业后,一起开工厂,先从香港的来料加工做起,然后再做仿制港台,完成原始积累,最后逐步加入自己的设计,过渡到自己的品牌。
嗯,年轻,真好,信我,愿意跟随我一起做梦的兄弟姐妹很多,我想,大学毕业后,只要我开起工厂来,都能照顾到的。
毕业后,我找学校副院长做了改派,不服从分配,自主择业,我当时上的是部属院校,出系统要交费的,1996年的八千元,两个八千元,还有我老婆的,几乎不可想象。但,辅导员和副院长,真给力,想法帮我免了。就因为辅导员和副院长是同级同学一同留校的,再加上我的毕业答辩,给副院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据说是因为我一口谁也给我纠正不过来的胶东话,在众多普通话中,格外显眼,其实我知道,主要是我的毕业设计,无可挑剔,难住他们了,后来还是我的毕业设计指导老师上去,给我指出了一个可以有可无的问题,才算完美收场。毕业酒会时,副院长特意到我桌上跟我喝了一杯,说毕业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他。我真找了,他真办了。
听说我不服从分配后,出于长子的责任感,我大哥又义不容辞的揍了我一顿,有个好处,我大哥从来不打脸。然后,我进了一家国企,大二类企业,我大哥说,那叫铁饭碗。
之后,再没挨过大哥的揍,当五年后我做了中层,我大哥就说,你看,我揍你就揍对了。
之后,八年,我熬到了高层,我大哥说,以后家里的事,你做主吧,你是顶梁柱了。以后三个儿子(我们哥仨各一个儿子),该揍就使劲揍。
当我感觉有能力安排一些事的时候,我联系了一起做梦的初中和大学同学,说起了一直压在我心中的愧疚,同学们都一笑,说,挺好的,你爱做梦,我们也爱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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