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妈们的舞姿谈不上优美
甚至有些滑稽
早晨的土华公园
阳光穿过古老的榕树
落在凉亭我的身上
我像一个异类落入勇敢者的世界
没来由的恐慌
像有沙子侵入我的眼中
我的羞愧与无措
他们的热情与冷漠
在这个南方的公园
倚山的羊蹄甲
散发着孤绝的香味
而这刺眼的阳光
让我霎时泪流满面
——2023.11.24.广州
(二)
在先烈中路81号大院
去探访一位素未谋面的兄弟
已知他偏瘫失忆,语言障碍
我却惊奇于他新生般的天真与澄净
看他拖着麻木的身躯下楼
推着他在他的老旧的小区散步
阳光,榕树,石凳,老人与孩童
我来看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们为何要写诗,他并不记得
我们为何要打造一个文学论坛
他并不记得,曾经彻夜的辨论
激情于文章,忧患于世事
他并不记得。忘了那些虚无
这该多好
但他抹着口水,一字一顿的念出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2023.11.25广州
(三)
在小诊所,电视里放着粤语新闻
街上霓虹闪耀,那是招牌与店名
对面三岔口有几棵老樟树
树下有个钟表维修店
如果还不够怀旧,路口有一家东北饺子馆
三十多年前,我在汉口的老巷子里吃过
但吸引我的,是它旁边的老上海馄饨店
我没去过上海,二十多年前
我在瑞安吃过一碗老妇人煮的馄饨
那天是冬至,我们每人都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2023.12.14.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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