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的仁慈在于:给予我们所有。 上天的残忍在于:你未必能拥有。 比如,四季。
每一季的美摄魂夺魄,但桃花不知蝉鸣,蝉不知菊香,菊不知冬雪,雪不知桃花为粉,结红似心的果子。各在自己的季节里,拥有全部,思考天地之宏,生之微渺。
我站在四季之外,书写四季,描绘四季,讲述四季。 来来往往,如河湍流。见者,把未知季称:仙境或者高维。文字称为经,而我被尊奉:圣。 我以圣的身份穿梭在桃花的春天,蝉的夏天,菊的秋天,雪的冬天。 它们知道了在这个季节之外有另外的天地,不是神话不是想象是触手可得:只要如我一般拥有足够长的生命。
不同的它们便有了共同的烦恼。烦恼如深埋地下的种子,在内心茁壮。 炼药,祭坛,祈祷,飞船,看着它们一季又一季一代又一代的探索试验,甚至牺牲同类以及家园,在某一个冬雪之夜我流下眼泪。 离开了自己的季节,它们还是它们吗? 当它们不再是它们,它们抵达四季的意义何在?
如我,站在四季之外,却不知从何而来。每一季都有属于自己的同类,但哪一季我只有孤单的自己在四季里穿梭,与它们交谈,是探知我的前世,我的家园,我的根。 于它们我是神,是未来,是天国,是永恒。 所以,它们奔赴。 而我在我的四季内外奔波,如浮萍,是寻找,是捡拾,是回归。 所以,四季有何?有根在一季,心便安稳。
心即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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