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间喜剧】防疫时代（小说）

过路的鱼

【新人间喜剧】防疫时代


一、


2022－11－28星期一6:48。我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划动桌面点开微信。


“周屯村防疫通知群”里，有45条未读信息。浏览了一下，果不出我所料，是我叔在那里跟桑燕杠上了。

过路的鱼

乱码了。

过路的鱼

二、


我叔在村长的位置上干了多年，我没沾什么光也就罢了，2020年的2月份为了防疫他还把我气的够呛。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养牛场，20年的正月初三家里的草料被一场大火烧掉了多半。为了家里的百多头牛能填饱肚子，草料维持到秋天新草料下来，我去了JL市的农村一位朋友那里，在他的帮助下，经过一周的奔波收购了五大货车的草料运了回来。好巧不巧，我的运草料车队下了高速，就听说我们这里因为疫情开始封控。我暗自庆幸下了高速，剩下的乡路村路，就算封控也会是熟人托熟人打通关节没事的。可是到了村子外，才知道我们村子包含的四个自然屯的四个进出口道路，三个路口已经被推土机推起了一米半高的土岗子堵住了，目的是为了防疫防止车辆进出，只剩下村委会所在地的那个路口可以通行了。


我的车队只能走那个路口了，可到了那路口被值班的我叔硬给拦住了不准进去。我软磨硬泡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开面，为了防疫不念叔侄情意，不让这几个司机开车进村，并要求我要是进村就得在家隔离半个月。


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等到天黑了，把运草料车分别停到了那三个被堵住的路口，雇村里的人在车上往土堆里面卸草料，在土堆的另一面雇村里的农用车装上往牛场倒腾。费时费力费钱大费周折，忙活了一夜总算把草料运进了牛场，我也被我叔在我院子的门上贴上了封条圈在了家里。


我困在家里越想越气:我爸是我爷家里的老大，我叔是我爷家里的老小，他们相差十二岁，中间四个都是女姐妹。我爷是木匠，他上世纪六十年代从SD省一路做木匠活到了LN省，给我们村子里义务做了几辆牛车，村支书破例答应我爷让他把家眷从山东接过来落户的。四个姑姑出嫁后，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了，村子里五百多户两千多人口，他们都有同宗同族叔伯兄弟堂叔伯兄弟，一个一个小家族团体。我们这一族就是我爸和我叔兄弟两个共生了四个孩子。我爸生了我这个儿子和我姐，我叔生了我两个妹妹。


我爸五年前过世了，他临终时对我说，你姐你两个妹子都在城里，村子里就你和你叔两家人，你们爷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别让人小瞧了，别被人欺负了。当时，我叔也在场 。他说要我爸放心，他会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照顾的。如今，我这个他唯一的侄儿，家里的牛场草料被火烧了，他不体谅我的难处，不顾我的一百多头牛没草吃，为了个防疫不让我的草料车直接进村里，这是人干的事吗？说什么上级有指示，县官不如现管，就放那五辆车进村卸了草料，就走能怎么的？我觉得我叔就是针对我，别扭我，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想起了再有三个月就是村子里换届选举了，与其做村民被欺负，不如自己去当村长，做一村之长，我自己说的算，还会出现自己的运草料车子，低声下气的求人也进不了村子的情况吗？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在微信里，分别联系了十个同村的好友。这十个人，分别在四个自然屯居住，是大姓氏家族里的人。我跟他们建了一个群，在群里向他们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先是劝我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再不济现在村长是我叔。我就又在群里把心里对我叔的不满和恨说了一遍，并许诺他们为我拉票需要资金我全部报销，并说了趁着机会，他们也可以竞选居民组长，我们重新组成新村委会班子。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2020年的五月底六月初，我初选复选都以超半数得票，当选成为了我们村子里的新村长。我看着我叔在我面前沉默的收拾他的东西，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他办公多年的村长办公室，我心里得意极了。接着我又协助帮我拉票的十位爷们，也都当了新居民组长。


三、


居民组长带着个长字却不是官，他们一年的跑腿费是每户30元，也就是他们的固定工资因每组的村民户数不同，一年大约是一千四五到两千元不等。额外的收入，就是村子里有啥活动和基建啥的，他们参加按日记费。农村人当居民组长的，就是图个能有机会参加村委会的会议，在会议上有个参事议事的发言权，不耽搁自己家里的农活，挣多挣少倒不是主要的。可这些新居民组长是帮我拉票的人，我的铁杆爷们哥们的，我总不能就让他们每年拿那个一两千的死工资吧？我想个什么原因让他们多挣点额外收入呢？村子里修路绿化水利等民生项目，早就建设的差不多了，就在我为这事发愁时，接到了镇里通知，因疫情需要，要做全民核酸。每个村设一个点，一个点镇里派两组核酸采集工作人员。


我灵机一动，就向镇里提出了我们村子面积太大了，自然屯之间距离较远，要求设立两个常规核酸采集点。镇里说镇医院没那么多人手，我可以把两组核酸采集人员分开采集。就这样，我们村的常规核酸采集点在市里的公开表上是一个大点后面分出点一点二两个分支。我就以维持核酸采集秩序为由，把十个居民组长安排到了点二那个大自然屯西孙屯那里，点一在村部有我们村委会班子成员维持秩序。


我以为，常规核酸采集，大不了一个月三四次，十个居民组长，每次每人给他们一百元，一年让他们每个人多个四五千的收入，也算是报答他们当初帮我拉票之功了。可是，随着疫情反复的频发，动态清零需要，有时会连续做一周以上的核酸。特别是今年的入秋以来，也就是从八月二十日起到九月十八，因疫情需要，我们这里连续做核酸。会计不说，我心里也觉得村子里的经济承受不了这十个居民组长的维持秩序费了。我正碍于情面，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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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碍于情面，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要把点二给合并到村部节省经费时，我叔在我当村长两年半多的时间里，第一次主动跟我打电话了。我拿着手机问道:“叔，您有啥事？侄儿我可不管上面啥政策命令的，您开口头拱地也给您办！”


“矫潇，别说那些讽刺话。我跟你讲，就咱们村西孙屯那个核酸采集点，用十个人在那里维持秩序吗？”


我心里明知不用，他一说，我立刻抗拒起来了，想:老东西，我用你管！该不会你是想报复我把你村长位置挤下来，故意来找我茬吧？我装着和声细语跟他解释道:“叔，西孙屯那个点借人家孙老六的房子，他家房子台阶高，村子里有老人去做核酸，万一摔倒跌倒怎么办？村里安排那些居民组长在那里，好搀扶老年人，维持秩序啊！”


“你少扯淡！谁家有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会让他们单独去做核酸的？就算要搀扶有两个居民组长也够用了，十个人哪天不是在那里聚堆唠嗑？你让他们十个人每两个人一组，轮流维持秩序不就行了。”


“叔，两个人维持秩序万一出了点事，就不是这几个居民组长那点工钱能解决的了。这事，我们是村里开会决定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


“那你就再开会，立刻把那个决定改了。咱们村一年有多少收入？哪经得起这样消耗？再说，几百人的一个采集点，十个人在那里站着唠嗑连个口罩也不戴就能挣一百元，这是维持秩序还是给居民组长增加收入？”


“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啊！谁家里没有地还是没有别的活，人家居民组长能放弃家里的事儿，投入到防疫抗疫战斗中，这是雷锋精神这是奉献精神这种高风亮节，我们应当表扬，你不应该因个人原因来污蔑他们。”


“矫潇，你放屁！我说的是对你和村子里好，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叔，你是什么人，咱村的人谁不知道？连我这个亲侄儿运草料，家里牛等着吃，你都能坚持原则，谁还会说你不是人？说你不对的？你为了防疫坚持原则，我为了防疫考虑周到，安排人照看老人孩子维持秩序，你不应该有意见啊！叔，理解万岁啊！”


“滚蛋！鳖犊子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信不信我去告你过度防疫，防疫不规范！”


其实，我要得就是他的这句话！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叔，你去告吧，爱上哪里告上哪里告，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好，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挂了电话，我心里后悔没有再激将他两句，害怕他不去告我。因为，我在得知我叔的意图后，心里就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激怒他，让他去告我，我刚才跟他的那套说辞，应付上面信访回复绰绰有余。我的真正目的是借着他的投诉把西孙屯那个分支核酸采集点给撤了，既给村里省了钱，又让我叔去背这个锅接受那些居民组长的怨恨。老天啊，这不能怪我狠毒，是他先不认我这个侄儿，不论血缘关系的。


三天后，镇里信访办接到市12345热线通知，说是我们村里的矫臻阁，也就是我叔投诉我们村里防疫过度和防疫不当。我跟镇里信访办主任抱怨了一通，无非是跟我叔说的那套话，因分点自然条件差，为了保障老年村民的安全才派工作人员现场做安保的，至于有的人没带口罩，村里以对他们做了批评教育。信访办主任也站在我这边，答应按我说的往上面回复，我又说为了不给镇里添麻烦，要不我把那个分点取消了吧？信访主任一听，又夸我明白事理，这样以后就没人再为过度防疫投诉了，信访部门也就耳根子清静了。然后，我又召集村委会成员和十个居民组长开会，向他们通告了我叔又一次大义灭亲了。大家都埋怨我叔太多事了，又同情我得接受上级批评。我趁机又宣布说是因矫臻阁同志投诉，镇里要我们取消西孙屯的那个核酸采集点。


四、


我没想到那些居民组长和村委会的人，嘴会那么严！他们大概是害怕激怒我叔，再被他去投诉吧，毕竟那时过度防疫和防疫不规范是上面特别重视的。也许是怕我叔知道是我把他投诉的事公开了告诉了他们，违反了信访条件吧？反正，他们没有一个人对外去说西孙屯核酸采集点取消是因为我叔的原因。


那时，正是九月底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接着十月里小阳春，气候也是不冷不热的，村民们对取消一个核酸采集点，也没放在心上，大家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开三轮车的，开轿车的，来来往往到村部做核酸也没觉得不便。


这期间，我叔有次遇到了我，他白了我一眼，又哼了我一声，梗梗着脖子趾高气扬的，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架势。我想他是在向我示威，表示在取消核西孙屯酸采集点这个事上他赢了吧？呵呵，你老别得意太早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进入十一月中旬，我们这里的气候出现了反常，刮了几次大风气温下降。特别是十一月二十四，天气突变先是风雨交加，接着变成了风雪交加。


第二天，又是全民核酸采集。西孙屯的人开始向村里抱怨路滑不好走，问什么时候恢复西孙屯核酸采集点？我说，不恢复了。他们问为什么？我说是镇里的意思。


西孙屯的桑燕，男人在外面打工，家里公公婆婆都是七十岁的人，还有一个女儿十一岁。天气好的时候，她骑着三轮车，拉着公公婆婆和女儿到村委会做核酸，天气不好，路面结冰，她不敢骑三轮车。我就暗示她打电话向上级反应，或许镇里就能恢复核酸采集点。


桑燕也打的12345，镇信访办的人按我教他的话和桑燕沟通，告诉她取消西孙屯的核酸采集点是因为有人投诉，说那里是过度防疫了，因此取消了那个核酸采集点，要想恢复得保证没人再投诉村里过度防疫。


桑燕白天没时间，到了晚上在村里的防疫通知群里开始发问了，是谁这么贱贱的，去投诉过度防疫把咱们西孙屯的核酸采集点取消的？有不明白的人，就问她是听谁说的。桑燕就说是听镇里信访办的人说的，但是人家没有给主？为了这事，群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锵锵上了。西孙屯的人都埋怨那个去投诉过度防疫的人，桑燕在众人的支持下，开始骂骂咧咧了。


我潜水看热闹，猜我叔是有事没看手机或者睡着，赌他第二天看到了肯定会不打自招的，不然他在我和其他知情人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要是，他站出来承认是他投诉过度防疫，那看他怎么向以桑燕为首的西孙屯人交代？


五、


我拿着手机浏览，看我叔和桑燕互怼，看的我直笑。


我叔的大致意思是，是他去举报的村里过度防疫，因为一个几百人的采集点，倒用十个居民组长在那里维持秩序吗？他举报是为了村里的经济！桑燕你去举报，是为了个人和其他村民。咱们一个为公一个为私，并不能说谁比谁正确，谁比谁崇高。


桑燕的大致意思是，我们管村里钱怎么花的，管他安排多少人维持秩序的，我们就为了自己方便。臻阁叔，你这样做就是跟大家伙作对了。


他们就各自的观点，互怼杠了多条消息。我叔，架不住其他人帮腔，他先没了声。


我起床洗漱完了，正要吃早饭，手机响了，是我叔打过来了。“叔，您又有什么事吗？只要不是公家的事，我肯定办！”


“别扯犊子！群里的消息你看了吧？”


“嗯，看了！”我不想装，让他觉得我怕他似的，接着说:“叔，您也是的，桑燕也没点名，您不吱声不就得了？”


“屁话！什么叫我不吱声？我问你，我是投诉要村里不要过度防疫，是要你取消核酸点吗？”


“叔，您投诉，上面非常重视，尊重您的提议取消核酸点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要村里过度防疫是因为做核酸每次有两个人维持秩序就行，并不是要你们取消核酸点啊！”


“可是镇里要求取消核酸点，我也没办法。这事不管您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没看桑燕要把我吃了似的。”


“这样吧叔，等我向镇里反应反应再把西孙屯核酸点恢复了。不过，就是镇里不同意恢复我也没办法啊！”我哄他挂了电话。


我叔又回到群里，发消息说他已经跟我沟通了，看能不能把西孙屯核酸点再恢复了。


桑燕口气也柔和下来了，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我叔去向镇里保证再不去投诉过度防疫了。


这话又触动了我叔的底线了，他又开始强调核酸点是为了方便村民，并不是给那些居民组长增加收入的，在这点上他没有错。


桑燕也坚持自己的诉求，她不管村里给谁多少钱，就只要自己做核酸方便不用骑三轮车，全家老少五六分钟就能走过去做核酸就行。


他们又杠了好久，我叔答应桑燕他再去催催看看核酸点什么时候能回来。


接下来三天，我叔不是到村里就是和我打电话问核酸点的事。我推说镇里不同意，又说另两个自然屯的人也有意见，同样是自然屯为什么非给西孙屯设个分点？


六、


我叔为了西孙屯核酸点能再恢复也是拼了，他又一次打12345热线，说是他要求别过度防疫，并不是要求取消那个核酸采集点，在他等到答复，可以考虑根据疫情需要再恢复西孙屯核酸点的第二天，全国统一取消了全民核酸采集了。宣告着，防疫进入了新的阶段。


半个月后，村子里陆续有人阳了。我叔收到我两个妹妹在城里邮过来的两大包退烧药消炎药。他把药送给我说:“矫潇，你拿到村里吧，看谁家没有备药，分给他们吧！”


我说:“叔，您想买好，就自己做吧。我做，您不怕村民们把这个好都记到我头上？”


“去，我要他们记好做啥？咱们一家人，让他们记你好，比记我好强。还有，你在外露面机会多，自己多保重！”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我在心里嘀咕:叔这是唱哪出？忘了当初坚决不让我草料车进村？忘了去投诉我过度防疫？正好，有村民打电话说家里人发烧，买不到药，我也没功夫琢磨我叔的心思了，就忙着把他的那些药分成十片八片的送出。


2023年的元旦，我们村的大部分人都阳康了，我也阳康了。我买头猪，找人杀了准备过年也庆祝一下家里人平安无事。突然想起了从我当村长起，就和我叔闹别扭，这两年杀猪也没叫他来家里吃肉，疫情都要过去了，我们和病毒都要和谐相处了，我们叔侄这因防疫结的嘎哒也该逐渐的解开了吧？我拿起手机打了过去，那边接的电话的不是我叔，是我大妹。


“大妹，怎么是你？你回家了吗？我叔呢？”


“哥，你还不知道，我爸病了六天了，高烧老不退。今天，我找人把他送市三院来了。”


我心里一惊问道:“医院检查了吗？我叔什么样了？”


大妹抽泣道:“ct检查，右肺已经白了。”


“大妹，别哭！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大妹，我叔在三院几楼哪个病房，我这就过去！”


“算了吧哥，现在医院是高风险区，你不要来了！”

过路的鱼

七、


我哪里有心情跟大妹墨迹，挂了电话，心里忽地涌上来一种不详的预感，也顾不得家里杀猪的人了和来吃肉的人，跟老婆交代了一声，开着车就往市里赶。


当我推开病房门时，看到我叔带着呼吸机躺在床上打点滴，我的眼泪竟不受控制掉了下来。一时间，我小时候在我叔脖子上骑马，我和同学打架了我叔替我出头，他是村里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那时的摩托车很金贵，他不怕我骑坏了，教我骑让我骑着出去泡妞，我在外打工不顺利，我叔鼓励我回家创业搞肉牛养殖……我擦了把眼泪，心里想:当初就为了一个草料车没有直接进村，就跟叔叔反目时，怎么忘了他的这些好呢？我当上了村长才知道防疫工作的不容易，我叔三年前要是直接让我的草料车进村了，他以后就会落人口实，不好工作了。我在其他路口倒运草料，他装聋作哑既成全了我，又给其他人做了样板，让他们不能随便直接进村。可惜，我当时被气愤情绪冲昏头脑，到处拉票把自己的亲叔从村长位置上拉了下来。我又想到了，我激将他去投诉过度防疫，把取消西孙屯核酸点的锅让他背，让人挑拨桑燕等怼他的种种作为。我哪里还是个人啊？


我走到他跟前伏下身叫到:“叔，我来看您了！”


我叔睁开眼睛，示意大妹拔下了呼吸机，他问我:“你哭啥？不是该恨叔没让你草料车直接进村吗？”


“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


“咱们爷们分啥对错的？叔嘱咐你一句话，要是叔走了，以后没人给你挑刺儿了，你自己一定要走正路，不要村长没当好，丢了官，丢咱们祖宗的人。”


“叔，您不会走的。您一定会康复出院的！”


我叔开始大口喘了气，我握着他的手说到:“叔，您一定要好起来，今年夏天换届选举，我把村长还给您！”


我叔在大妹给他带上呼吸机前，吃力的对我说道:“矫潇，你要记得咱家家谱上的那副对联，忠厚传家久，仁德继世长。你要做个好人好官！”





（完）


2023－1－17

北原

当初做核酸的时候，好多地方维持秩序都是志愿者，不给钱

北原

较真哥其实也不算太较真，是个好人

过路的鱼

北原 发表于 2024-9-23 18:59
当初做核酸的时候，好多地方维持秩序都是志愿者，不给钱

感谢北原老师阅读。其实，大多打着志愿者的名，暗地里是有偿服务的。

天凉hao个秋

写得很好，欣赏学习~

楚门的世界

那些防疫的故事好好珍藏，到了需要回望的时候，会很珍贵。

楚门的世界

那些悲伤的、无助的、彷徨的日子，不应该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