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杀青。《重启》即将进组,南派三叔第一次见到我时说:小三爷,等你好久。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丝不安,像是望向久违的至交,仿佛我就是吴邪。但我知道我不是,我还没有入戏。因为,我还没有出戏。
一个好的演员要在剧中相信他的角色,哪怕再荒诞无稽,你若不信,它就不存在,无血亦无肉。我以前从不敢说我是演员。总感觉不够支撑“演艺”,也不够支撑那一点点热爱“演艺”的信仰。
所以,第一次在化妆间见到白宇,我说:你好,我是朱一龙。在他笑着与我自我介绍之后。“白宇,小白”或者当时我想叫他老白。不知道他是否长我几岁,线条硬朗的下巴蓄着一圈醒目的短须。
不想和他过多交流,也有些尴尬,出于职业习惯,进组之前我看了三遍原著。也许他没看,所以笑容灿烂,齿皓唇红。眼神如少年般清澈,不带一丝隐晦不明。白宇的唇形当真少有的漂亮,或许,用漂亮形容男人也让我尴尬。哪怕现在一想到他,满脑子还是那副能融化万年冰川的漂亮的脸型,和唇纹。
第一场戏拍万年后的初见,我翻着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剧本,哑然失笑。 谁知“我等了你一万年”,该是一种什么心情?全无铺垫。 我们没有一万年用来体验失去和拥有。
“龙哥,贵姓?”白宇在候场的时候,突然凑过来问我,我一愣,脱口而出,朱一龙。 “不对,你是沈巍。”他用手戏谑着拍了拍我的肩,“沈教授,沈老师。”带着两弯笑意的眼神突然有些认真。
他的五官比我深邃,眉眼清秀,侧颜比正面更动人,此刻阳光打在他有些零乱的黑发上,人仿佛慵懒得像只猫咪。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他是赵云澜,我是沈巍。
嗯,沈巍。一万年等的就是这个有些不羁、有些放纵,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赵云澜。
突然,心中异动。也许那双眼睛,真挚到让我汗颜,再也许十年的从业煎熬,激情到麻木让我疲惫不堪。
“赵云澜。”我入了戏,我用一种有些心疼自己也心疼对方的眼神举目凝视他。他的笑容瞬间顿住,似乎有些震惊,眨了眨眼睛,漫长的几秒钟后,唇边才又慢慢浮出一丝微笑。依然清澈无邪。
正式开拍,剧情换沈巍万年后相见的震惊、忧郁,又撕扯不开。握手自我介绍,我牵住他便没有松开,他不解地看着我,因为剧本中没有。真没有。漫长的几秒钟后,我有些尴尬地松开他,他没有抽回手,他很配合我的即兴发挥,他以后会是极好的演员。
收工之夜,我不知道该不该暂时出戏。我不是质疑原著里男人之间的情感,我在质疑自己,我在质疑他那双眼睛难道就这么轻松地抵消了我之前的尴尬。 那一刻,我想起哥哥国荣的一段采访,“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恰好,爱的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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