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广泛的种植于北方和中原地区,分红高粱和白高亮。之所以分两种颜色,一个是和种子有关系,再一个和种植地的气候有关。红高粱是因为大多种植在北方偏北的地区,日照时间长,早晚温差大。
说起高粱还想起了小时候,在天津的大街上,路边戳着一捆高粱秸秆或者玉米秸秆。这些秸秆大都是刚刚收完玉米或高粱以后的秸秆,都是青色的,水分比较大。因为内中含糖有甜味,农村人就拿到城里来卖,小孩就跟吃甘蔗一样买来吃。虽然没有甘蔗甜,但是味道也不错。特别是高粱秸秆,比较细,甜味更足。所以要比一分钱一根的玉米秸秆卖的贵一点,能卖五分钱一根。
穷啊,买不起甘蔗,小孩只能拿这个解馋。
说远了,还要说高粱米水饭。
现在除了在农村,东北的城里人几乎少有人吃,也难说,大米饭都喂狗谁还吃高粱呢?
我爱上高亮米水饭是因为有一年开车从沈阳去哈尔滨,出了沈阳不就就走错了路,那个时候没有导航,也没有高速,走着走着就到了大山里。
天气热,车又是212吉普车,简直就是像在蒸笼里。眼看着天色已晚就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我记得那个地方叫“闫杖子”,到处是山和砂石路,哪里去找饭馆?
停车打听都说没有饭馆,这时候就看见一个挎着筐卖杏的老太太,急忙上前去问。
‘没饭馆,这地方上哪找饭馆去,你们要是饿了到我家对付一口也行,你卖点我的杏,老太太说。
好,您的杏我包了,我们就去您家吃一口,饭钱我照给。
跟着老太太回了家,进了一个农家的院子,院子还有门楼是木质的,已经歪歪扭扭。虽然是有门,可是院子周围并没有遮拦,大概是告诉大家这是个院子和住家吧?
进了门歪歪的几间土房,两边都种着各样的蔬菜还有花,一条黑狗叫个不停。
进了屋光线很暗,这让我刚刚从外边阳光刺眼的地方的眼睛有点不适应。
这也是老式的农村庄户人家的房子,中间是灶间,靠左是灶台门后是一个大水缸,迎面是一个木柜,就是农村人常说的粮柜,那是放粮食的地方。
两边是屋子,一般的说房屋的主人是住在东边的一间,所以那一间比起西边的那一间就大很多。
俗话说,一间屋子半间炕,屋里靠南边就是炕占屋子面积的二分之一,北边是桌椅。
进来坐下凉快凉快,我给你们整饭去。老太太说。
大妈,给整点水喝,我说。
走到灶间老太太指着靠后边的水缸说,自己蒯。
揭开缸盖拿起放在缸盖旁边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那水真凉,喝着痛快。
反正也是没事,站在旁边看着老太太做饭。
老太太打开粮柜用碗盛出两碗白色的高粱米。我根本就不认识高粱米,看着是白色,但是米粒是圆圆的又不像大米。
大妈,这是啥?
高粱米,今天给你们做高粱米水饭,天热吃这个最得劲。
老太太揭开灶上的大锅盖,那锅盖是木头做的,黑黢黢的显然是多年烟熏火燎的痕迹。老太太先舀了一瓢凉水放到锅里,用一把高粱苗扎的炊帚刷了锅,接着走出门去抱进一捆高粱秸秆。这个我可认识,可是这高粱干和我小时候在大街上买的不一样,已经很干燥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根截了一节放在嘴里要了一口,居然还有那股熟悉的甜味。
接着老太太又出了门,时间比较长,正当我纳闷老太太干啥去了的时候,老太太拿着几个长茄子和土,几根大葱一把香菜和几个尖椒走了进来,显然这都是她从她的菜园里摘的。
把菜洗净,点着高粱秸秆烧火,不一会水开了下入洗好的高粱米,水再次开了,老太太用瓢舀出一部分米汤,放上锅篦子,放上洗干净的土豆和茄子盖上锅盖,接着蹲下烧火。
又等了一段时间,一边等一边和她聊天。老太太就一个人,有个女儿已经嫁人,老伴走了三年。
您一个人住这大山里不害怕?
怕什么,我又不亏心?
吃饭了,老太太说着走进屋里放上炕桌,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碗大酱,一个笸箩里放着刚才摘来的香菜,大葱都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出去我们在屋里等着,肚子早就呱呱叫了。
没一会,老太太端进一个盆子,里面是用清水泡着的高粱米饭。又放下个大碗,里面是捣碎了的土豆和茄子,已经成了泥状。只见老太太拿起大葱把葱叶拽下来撕碎放到搅成糊状的茄子土豆的碗里,又倒上大酱搅拌均匀。
吃吧,没啥好吃的,高粱水饭这个时候正吃,老太太说。
我们一人捞了一碗水饭愣在那不知道怎么吃?
用葱,香菜,爱吃辣的在来点辣椒蘸着土豆酱就着水饭吃。
老太太这句话像下了命令一样,几个人挽起袖子开搓,这一顿水饭把老太太的东西吃的盆干碗净 。
好吃不?老太太问。
太好吃了,可惜少点,我说。
不能吃多了,夏天人的胃口软,高粱米水饭不好消化,这水饭又是井水拔凉的,吃多了伤胃口。
出门前悄悄给老太太的笸箩底下放五十块钱。
临走老太太把杏递给我们,我们说吃了您的饭就不能拿了,于是没要。
从那以后,总是想起老太太的高粱米水饭,只可惜没地方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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