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脸猫和我结婚三十多年了,如果从恋爱前的相识开始算,近四十年了。
我们是中学同学,大学的自由恋爱,毕业后她放弃更好的工作机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结婚时是按照老家的传统举行的仪式,入洞房之前我们已经偷偷领了证,在单位宿舍同居了一年。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也是卑微的。我俩都出生在大家庭,都有兄弟姐妹。我家五个,她家五个。不同的是,她是老幺,我是不大不小的那个。见丈母娘那天,丈母娘把我俩的手拉在一起,和我说她从小被惯坏了,哥哥姐姐都让着她,说将来她气人的时候让我让着她。我那时一口答应,一是年轻没有经验,一是那时的她小鸟依人,除了没有主见啥事都听我的,没有和我有过争吵。可是后来,锅碗瓢盆,哪有不磕磕碰碰的道理,我俩也曾多次争吵,最终都是我去哄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俩对对方的了解透明得就像一张白纸,所有的优点缺点一览无余。我生气的是她和我的兄弟姐妹走得疏远,却和她的哥哥姐姐十分亲近,还不时有经济往来。所谓往来,多是倒贴,你懂的。这就是我说的屁股决定脑袋。
后来我不生气了,都是一家人,自己又有那个能力,何必斤斤计较。再说我在国外,把他们娘俩扔在国内,人家和娘家走得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后来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就是她不仅是自己的屁股决定脑袋,还容易被别人的屁股决定脑袋。
我有一个工友,实习下班组时候的班长。后来我转正后他就成为我的下级,他的工资奖金标准基本都是我说了算。我俩关系很铁。他有个媳妇,可有心眼,总是找机会接近大脸猫,今天送点卤菜,明天拎些水果,扯些家长里短。慢慢的,大脸猫对她很是信任。
有一次她提出让大脸猫劝我我帮忙把她老公派到国外赚钱,大脸猫长途电话和我说了此事,因为国外主要是管理且需要语言过关而她老公即我的那位工友是操作层面我就拒绝了。
可能是她就此怀恨在心,就经常和大脸猫说她婆婆的坏话,我妈帮着大脸猫带娃的时候也免不了与大脸猫有些磕碰,她便添油加醋起来,俩女人都成了怨妇。
当时电话里我俩吵得很激烈。我就告诉大脸猫,不要轻易和别人诉苦,对方要么嘲笑你,要么共情你片刻把你当做垃圾桶,变成她宣泄的场所。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不要被别人的屁股决定自己的脑袋。
别人的屁股,想要坐在哪里,是受人家大脑决定的。你自己有脑袋,应该知道自己屁股坐在哪里。
后来还有不少保险推销什么分红险之类的去和大脸猫洗脑,她冲动之下买的各种保险都被我退掉了。她耳朵软,经不起保健按摩师的恭维与洗脑,办的各种保健卡也被我退了不少。买的所谓补品保健品也被我退掉了。
大脸猫的世界就那么大,我希望她快乐,却总成为伤害她的那个人。我的世界不乏金钱女人和尔虞我诈,所以我有时宁愿小小伤害她也不愿意她受到更大伤害。
我爱她,爱的纯粹,也爱的卑微。她也是个纯粹的人,纯粹到没有一点城府,对我好的时候阳光灿烂,吵起来撒泼打滚。幸运的是,这么多年,没有砸坏一台电视,我俩都没有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