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之路

秦川梦回

张老爷的文字文骨清奇，体裁也很各色。他笔下的人物：小干部、小教师、做小买卖的、城乡混混儿……多少都有些慧根。

他的新作《七宗罪》中的刘大款说的“你要学会欣赏这些小人渣。换个角度，我们是老人渣。老人渣都不心疼小人渣，这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林子大了，总得允许有几只鸟儿啊鸡啊来乱啄两口吧。”

便可谓暗合天理。

我曾因老天既没长嘴，又不会写字，那些个天理究竟是如何下载到人间而困惑。以我这辈子全部阅历若非硬憋出条天经地义，也就是“自己活也让别人活”吧。

“老人渣”在自己活得有声有色的同时，尚存有允许“小人渣”来他碗里啄上几口的慈悲，善莫大焉。纵观尘世，哪个不是宽以待己、苛责他人？理学家“存天理灭人欲”，他自家先做不到。

俯察古人所谓天理，常与人类为保障某种秩序制定的规则混淆。最重要的莫过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他如法律、礼仪、道德、伦理、乡约俗成……也是。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一条是老天制定、能管到地老天荒的。

《七宗罪》里刘大款关于“老人渣”、“小人渣”的称谓虽实至名归，但我以为老的也罢，小的也罢，都有各自出路。猴八万提出的“重启”便是条贤愚皆宜的通天大道。

是人都难免有些迹近人渣的经历。有的只限一时一事，有的后来有了出息，少有一辈子甘做人渣的。通过猴八万说的“重启”，诸如自省、忏悔、发毒誓，或换个人地两生的新环境从头再来……都放得下。

自此以往贤妻良母做得，大官鸿儒做得，释迦牟尼、耶稣也做得。相而反之，那些一辈子盯着别人的过去不放，千方百计阻挠别人“重启”，巴不得人家一辈子活得像个罪人的人，才是货真价实、万劫不复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