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活跑来关注了我的公众号,留言调侃道:“你这个点击率,都是来自真爱吧。”我顺着他的话去看了看那篇文章的点击率,14。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并不奇怪,对于一个关注人数百十号人的公众号来说,每篇十几个点击很正常,跟他那动辄几千的点击自然没法比。就这,其中还有一个是我自己点的呢。我笑着回他说:“我猜一半真爱应该有。”这的确是我猜的,到底几个真爱,天知道。好在,我也不是那么在乎,我知道有那么二三十号人是一直在看我的《人生几何》的,虽然他们未必是通过公众号,也可能是在某个论坛里。他们通常也不怎么说话,最开始会指点一下我该如何活,如何处理家庭关系,但看久了,也就不怎么说了。跟我一样,他们对于改变叶子,也没了信心。
日子总归还是我们自己过,别人的话听听就好,家里哪儿有那么多对错。就像我陪天天语文作业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那本练习册后面的答案老师没撕掉,高兴地欢呼起来。我赶紧提醒他小点声,免得招来叶子。然后他满心欢喜地对着答案抄,我在边上一边替他高兴,一边觉得不太妥当,提醒他说:“你最好还是把上面那段文言文读一下,大致有个了解,再抄答案。”他头都没抬回复我说:“那哪儿来得及?你不知道我这个几天作业到底有多少?!”我小声嘟囔着:“那如果没有答案,你也不是也得自己做。”但终于没有强迫他读题。几分钟后,我们爷俩就被叶子抓了现行,她冲我们吼道:“谁让你们抄答案的,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老师看你都做对了,然后点名让你说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能答出来吗?!”
我俩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叶子在天天身边坐下,陪他一篇篇古文读下去,一道道题做着。好在,对于已经抄上去的,她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过了半小时,叶子去准备午饭,我蹭到沮丧的天天边上,没有幸灾乐祸说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只是安慰他说:“妈妈说的也对,抄答案的确是浪费时间,花了时间,但什么都没学会。”天天白了我一眼,对我没站他这边深感失望。好在,我偶尔也是能帮上忙的,比如他佯装回卧室午睡,其实回去玩游戏的时候,我就在一楼那边拖住叶子。隔了半小时,我上去看,他还在玩,就提醒他,玩完这把赶紧睡觉。他答应着,又过了半小时,我再去看,还是没睡。我把电脑给拿走了,抱了抱他说:“玩一个多小时了,得让眼睛歇会儿了,将来你当爸爸,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啊。”他笑着躺下,开始睡觉。
每天早饭后,趁着凉快,我们爷俩就沿着村子溜达一圈儿。一路看两边种的茄子和辣椒,开花的韭菜,还有快要成熟的水稻。我给他讲古文中“卿汝尔”三个代表“你”的字的不同用法:“尔是最不礼貌的,相当于把你的人给去了,都不把对方当人看了。”他就记住了。然后给他讲“余尝谓”,说这仨字我们当年经常考,因为如果不是熟读古文,你都猜不到他们是什么意思。天天说:“谓我知道,就是说的意思。”我盯着他说,你是古文奇才啊,这都知道?爷俩笑笑闹闹,一路闲聊。我指着路边地里的玉米说,这东西我老家叫玉米棒子。天天不服,说把玉米粒去掉后,省下的才是玉米棒子。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换了话题,说玉米英文读Corn,跟硬币的Coin很像,你别读混了。结果,他当场指出我发音错了。百度了一下,他是对的。我给自己找补说,你老师比我老师厉害,我老师才是中专。
回家,叶子拉着天天剥玉米。小家伙在妈妈的赞美声中越干越起劲儿,很快剥下来的玉米皮就堆了半米高。我对玉米皮过敏,没掺和,在边上跟妈妈一起剥红豆。红豆是自家种的,玉米则是她去人家种植公司地里掰回来的。“大个的能卖钱,都收走了。剩下这些小的卖不了,他们就留给村里人。”妈妈笑着说:“不好吃,不糯,但可以喂鸡。”我们挑了几个个头稍微大点的煮了,在午饭吃过猪肚、猪蹄和红烧鸭肉后,啃了解腻。下午叶子大舅舅家表姐两口子看望妈妈,也一人啃了一个,说味道不错。当然,他们夸奖更多的,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绿茶。记不清那是我大姑还是三姑去年送我的了,包装很精美,应该不便宜。
表姐夫除了夸茶叶,还夸我,说小张能干的,这么多年一个人养家。这话叶子明显是不爱听,打断说我也能赚钱的,我辅导孩子......我在边上赶紧圆场,说叶子一年不少赚的,刚结婚那会儿她赚得就比我多,现在她在家,我们一年光剩下的辅导班的钱也很多。表姐在边上也笑着说,还相当于多了个保姆。我说哪儿敢把她当保姆啊,不过家里老老少少都是叶子照顾也是真的,很辛苦的。辛苦是真的,妈妈手术和化疗是她安排,天天的学习和锻炼是她安排,一家人的衣食住行,盖房子也都是靠她。就孩子教育来说,我主要负责拖后腿,上次气得她把盘子都摔了。不过即便如此,明天飞迪拜的航班,最靠前的靠窗座位是47,我果断放弃了,宁可选后面那个63的。
我是下午从金山回来的,临行前笑着亲了天天好几口,他躲了,没躲开。孩子还小,没能体会到跟他一样胖乎乎的爸爸的感伤。2号到4号,我在金山只陪了他们两天多的时间。叶子在陪表姐他们聊天,喊我带俩桔子路上吃。我从厨房中岛那里拿了一个,她说不是那个,拿箱子里的,更甜。我放下,又去厨房洗手台边上箱子里拿了一个,挥手,一个人去公交车站。路上很顺,我在车上还小睡一觉。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半路下车去理发。叶子的充值卡里还有1800多,而我洗剪吹一次是二二块八。洗头时,大妹子一直招呼我做头部按摩,说现金结算,只要90块,我拒绝了。
相对于头部按摩,我其实更想要的是边上留夫鸭的卤菜,猪耳朵和猪头肉各二两,团购价才二十七块五。想着马上中秋节了,又要出国一周,好久没吃了,可以吃点解馋。但路过的时候,终于没有停留。这两天在金山吃得太好了,鸡鸭牛羊还有猪身上各好吃部位吃了个遍,而且中午和晚上都陪爸爸喝瓶啤酒。想着刚才理发时镜子里自己肥头大耳的样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吃猪头肉。事实也是,回到家,进门一称,重了一公斤。晚上吃饺子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没滋没味的,于是,又给自己剥了两瓣蒜。
河蚌赌徒 2025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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