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感觉有一些莫名的不安。
不安来自于一些永远无法解释的东西,比如每次有一些认识的人故去,总会有隐隐的失落和说不出的一些现象。
那天晚上,吃饭前,买东西的时候,钱包在手里顺手就滑掉,拾起来,夹着,掉下,再拾起,还是掉了下来。一下子就不安了。
果然,第二天中午,就接到了仁兄弟老大的电话,三哥的父亲夜里去世了。
酸楚的痛隐隐硌人,又一个熟悉的笑容陨落,又一个朗朗之间杳去,最怕的就是生死离别啊。
三哥的父亲我非常熟悉,在我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我所在学校的教导副主任,工作勤勤垦垦,特别是字写得有板有眼,与其做人风格很是符合,几乎没有与人争执过,是一个相当低调的领导。只是身体似乎一直不好,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已是退休数年。
退休之后,老两口搬到了城里,与三哥他们一起生活,颐养天年。几次买菜的时候遇到过,精神很是不错。去年听说生了病,看了一次,结果竟成永别。
请了假,起了早,坐车直奔三哥家。
素菊淡白,悲了心情。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洁白挽袖衬了伤痛容颜。叩了头,接过行首,拾起记忆,与以前同事轻声相认。
呆数十分钟,有人催着拾起芦把----那是仁兄弟必拿的,匆匆上了车,直奔晓店。
那是我最不愿意的地方。最近十年,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难道成长的代价就是亲人的离去?
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时响起的哀乐,形色各异的人。这是另一场人生。生命的终点热闹成了集市,莫非,人真的有来生?
一个个名字变换着挂在追思堂的门上方,这些名字,如果出现在报刊上,应是打了方框了。
候了一会儿,读到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进了去。
看到了。鼻子一酸。耳边响起了撕心的哭声。一圈转过,朦胧着双眼,到最后一圈的时候,眶在眼中的泪大滴的落下。为他哭,也为自己泣。
我的兄弟,眼睛无力地看着他的父亲,泪流满面。突然发疯了一般,极力地冲向玻璃棺前。他似乎有太多的话要与父亲说,胡乱地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语。女人们的嘶歇声大了起来。
空对人,杳无声。从此两个世界。
一方器物成了最后的归宿。有朋友说,这时最能看到生命的真实了。争名夺利,最终还不是一缕青烟么?
话是这么说,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来就没停止过。
凤凰岭里埋着许多稚嫩的面孔。一声叹息后,生活还不得继续吗。谁也不会因为一人的离去而暂停自己的生活。经历过很多人很多事,自我标榜很不要脸的人遍地都是。
回来后,半天时间都闷着自己。
风过不沾尘,菩提杳无声。
碎了,是一声叹息,但岁月完整无缺。
睁开双眼,撼动着摇晃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