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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山丹芳子 于 2011-2-21 18:57 编辑
【我爱我家】那一声叹息，让我坚持包容
生命缓缓地安全行进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什么可以是永恒的纪念。忽然一声叹息改变了很多未知的绝望，为此，我将会坚持包容，直到芳尘落定！——仅为题记
1.
万千黑暗压迫而来，一切反复出现又反复沉下去，谁在扼紧我的喉咙，压着我意欲呼吸的心扉……许多人的背影紧紧地拥挤在一起，我找不到任何想找到的，光圈很大，四围安静得象午夜……
一切仿佛是梦，当我慢慢睁开眼，鼻子上是插的氧气管子，四周都是焦急的眼睛，我连转动头颅和目光的力气都没有。原来老病犯了，同事们急救到医院，通知的他还没到……
等一切平定下来，他带我回到家，一脸阴郁。
家里乱糟糟的，躺在床上，我一直闭着眼睛，能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穿梭在房间里。偶尔会有重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和他狠狠一踢的声响，或者是低沉的絮絮叨叨的，一直压在我心头的责怨。
紧闭眼，我没有流泪。我把这理解为烦躁和不安，我们继续着很久以来的沉默。闻着救心丸刺鼻的气味，想起疤痕和血液，想起因为无谓的小争吵甩过来的啤酒瓶，想起格格不入的人生观和无可奈何的现实，想起逐渐淡漠的语言和眼光……
我苦笑了一下，因而我感谢屡屡发作的暗疾。这或者是一种恩惠，上帝垂帘我，让我极早的避开自私，暴力和反复无常的人生之苦。道路千万条，我迈不开一步，每一步都是创伤，不仅仅与我，还有身边许多割舍不下的亲情，尤其是一对还没放学回家的警言慎微的孩子。心在流血，但很安静。或者我还有时间尽到许多责任。我一直闭着眼，反复琢磨许多事……
2.
夜幕又开始低垂，躺在床上几天了，我每一天都闭着眼，昏昏睡眠。梦空的让我窒息，旷野或者走廊，只有我一个人疯狂地跑，或者悬浮在空中。我不住的寻找着，但我不知要寻找什么，但什么也找不到，我悬浮着，我跑着，喊着喊着就瘫软下来……
醒来一声冷汗，两个孩子趴在我枕边，看着我，没有眼泪和恐惧，那时候他们或许不懂。
屋里灯光如此昏暗，恍惚间我感觉什么都是悬浮的，我轻轻地叫孩子们过来，声音暗哑而柔弱的说，妈妈给你们讲个故事，他们伏过身来，贴近我的脸，便于听清。
“从前啊，兔妈妈快要到很远的地方了，或许不能再回来……她要女儿小白和儿子小黑自己做很多事，洗衣，泡方便面，叠被子，整理书包，学会过马路要小心，不和同学打架，用小刀削铅笔要小心，倒开水的时候要注意，鞋带要弄紧，不要跑，怕跌倒……”没说完，泪已横流……儿子用小手擦了擦，喉头涌出的痰女儿用准备好的纸巾抹去。
他们安静的想继续听故事，而我那么清晰的听见一声长叹，在屋外，在门口的拐角处，沉重的，挥之不去的疼夹在里面，我能听得出，我一直相信自己的感受，就像我曾经相信那些因为小事的暴力倾向是一个人郁闷发泄的出口，但我不能再承受。身心剧烈的疼痛让我悲哀，失落，无助和无可。
我让孩子们去做作业吧。他们悄悄地离开了。
我又累得进入旷野，开始把自己悬浮在空中，穿过走廊，穿过寂静的没有回响的空间，黑齐刷刷的压在我的心间，我呼吸又开始急促……
3.
迷蒙的时候，又是一声叹息压过来，把我从悬浮的梦境砸醒。但我没睁眼，喃喃得有话冲进耳郭“这些你的衣服，都是你喜欢穿过的，让我他日该怎么面对……”
忽然我想嚎啕，即使没有力气，即使难以呼吸，又是泪横流。
是吗？对了吗，错了吗？我问自己。多少次暴力后我守着伤口，继续做事。我拼命工作，不为荣誉。把给孩子们爱点点滴滴的堆积起来，不露声色。我常常会一个人发呆，因为一个离别的故事泪流满面。常常莫名其妙叮嘱孩子们一些话，而他们听不懂.我们坚定的彼此冷漠着，伤害着，无休无止。我等不到天日，即使我忍气吞声……
而现在，我听到了叹息，听到了留恋。莫非只是因为生命？莫非格格不入的已经深入，在生命和时光前，我们都做了奴隶。莫非快要终结的时候人之初的本性回归了？莫非我的故事感染了他？
但我知道某一个固定时刻的东西，不能持久。因为我了解他……
睁开眼，家里的灯亮堂了许多。久违的热气附着在玻璃上，凝成水雾流下来。屋里被整理得不象那几日的凌乱，孩子们窃窃私语着一个作业题目。枕边是一杯温开水，救心丸的瓶盖盖上了……
4.
他像个孩子般，没有了吓我一跳的高亮声音。说去北京吧，大不了弄个支架，咱们要进口的，要好的……
北京三次之行，药买了十几大包，我一颗没拉都吃了，因为我喜欢那声叹息，喜欢孩子把热气吹到我脸上看我昏睡的感觉。安贞医院的医生说还没到那个地步。把日常要注意的细节都告诉了他，尤其是不能情绪激动。我没等他说话我抢过话来说，我会注意的，他们一脸惊诧！
日子一直在继续，还是没完没了的责怨，甚至怪怨我没给他带来好福气做官。还是麻将和早出晚归，还是粗暴，只是不再频繁，还是下班后十二点登上四楼喘完粗气我做饭，还是一个人扛着大大小小的家事风里雨里做成了女强人，还是面对做什么都招来的埋怨……
但因为那声叹息，我决定坚持包容。并一直包容，我把一切归结成命，而我为了这个命运，要把这个家努力经营好，要完整，要给长大了懂事了的孩子们家的温馨和谐。因而我不奢求什么，心灵孤寂了的时候，文字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每天两首诗一点随笔，留给孩子们，作为财富……偶尔放纵自己喝个大醉，不顾及病情。我说我们恪守阵地吧，彼此善待彼此，多见面少说话避免无谓的伤害。
而他或许敏感到生命的脆弱，也或者性格趋势，也无奈于自己的行为，慢慢彼此不再敌视，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事生非责怨，发泄自己情绪。只是距离就像悬浮的我和找不到的影子，空旷而清晰！
一声叹息，将我一生定格。生死富贵，亲情真情，点滴感恩，忧伤伤怀，都会成为落定的芳尘。而那个悬浮的梦，一直在继续，一直都在旷野和走廊尽头回响……
5.
一直不敢动笔，一次记录就是一次心痛，就是揭开的疤痕。
我不去埋怨什么，这样的持守是我愿意的。守着旧时光缓缓前行，有一天，都会成为悬浮的记忆吧，或者你，或者我。我们都逃不脱。回首都是泪。
这个傍晚，我进行的洗礼，希望你们不要同情安慰……
——仅为后记——
山丹芳子
20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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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2-21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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