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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了,鼻涕眼泪一齐下。更糟糕的是,早上起床,发现左脚心崴了,下楼梯时又一个不小心,把右脚踝崴了。这一下,吃饭不香,走路不甜,齐活了。
浆糊总是一出现就抖一下,开始我曾经很好笑了一阵子,但他照抖不误。一个男人,能在每次见面的时候不顾别人的耻笑抖一下,是很让人敬佩的。并且,更加让人敬佩的是,这一把年龄,还坚持不懈的种着那些虚幻的草和菜,这是怎样的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啊?
于是我就说,我记得最好吃的一种果子是老公的一个朋友送的油桃。自家院子里种的,施的是农家肥,还送过一次带缨子的萝卜呢。味道淳厚,怎么比喻呢?我吃了后就只知道这一个词,淳厚,如果人也可以用这个来比喻的话,那么,君子就是这种味道吧?而那些化肥种出来的果子,对比之下,只能感觉到其寡薄,就象小人。对,轻薄,自私,寡淡。
真的,那种味道,我可能会记一辈子吧?我记得那次,我连萝卜缨子都生吃了。然后就每天在老公耳边唠叨,那油桃和萝卜,真好吃,真好吃。期望老公能厚着脸皮向人家索要一次,可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只能无奈的抚着我的头发笑。他还没尝到就被我吃光了,怎么能理解我的感受呢?
浆糊住的是平房,也有一个小院子。里面种了芍药、葡萄、金银花、柿子、牡丹、苹果、杏子、桃子等,还有几株玉米,几棵油菜,以及其他的一些花菜瓜果。可我从没吃到过,只能在想象中分享一下那种味道,自家院子里的味道。
于是我跟老公说,给我买一个别墅吧,不要太大,有个一两亩的院子就行啊。我自己在里面种上瓜果蔬菜,用自个院子里的井水浇它们,施农家肥。在院子里砌一个大大的土坯烤炉,自已烤那种面食,冬天的晚上,或许还可以自个烤几块地瓜芋头,或一捧花生。我喜欢吃那种带着烧焦了的草的味道或者炭火的味道的食品,比如那种用炭火蒸出来的馒头,或者炖出来的排骨;或者,从门前水库中自已钓到的野生大鲢鱼,活活的剖开用土灶炖出浓白的汤来,里面撒上自种的刚采下来的小嫩葱,香菜,还可以炖一锅自已养的小鸡肉,味道鲜美的连下巴都能吞下去吧?
那种味道,真的很久远了啊。我记得母亲掀开锅盖那一刹那扑鼻的香味;记得火光中勺子头里的鸡蛋哔剥直响,香香的味道直顶进了脑子;还记得,面汤锅里那丁点肉丁,飘浮不定在诱人的水里上下翻舞,我围在炉边急得上窜下跳;记得土灶里烧得喷香的小干鱼或者芋头,被我急切的小手抓着扔进急不可待的嘴巴里,烫得又跳又叫;记得大年三十中午的那一餐炖肉,香香腻腻的,吃得我一个正月不再想任何美味。
那种味道的美食,恐怕,如果不自个动手,这一生,也不会再吃上了吧?
老公听我美滋滋地描述完,总是不忘加一句,别忘了,在别墅下面,给我留一个酒窖,我还要喝你亲手酿的葡萄酒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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