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山云雾 于 2011-5-30 14:08 编辑
世博会在中国是第一次,对我们这辈子的人来说也许仅此一次,因此各方涌来的人流把上海挤得都超出了警戒线。爱人、孩子以及岳父、岳母都削尖了脑袋去看了好几次,我是心定如佛,坚决不凑热闹!
十月中旬的一天,世博会也快结束了。忙完工作,想下楼喘口新鲜空气,一阵手机悦耳的铃声把我的视线集中到一点:老家的电话!“你不是一直邀我来上海吗,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就到,可要来接我哈”,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是艳春啊,想我了吗?我就知道还是有点引力的嘛。"“别臭美,我是来看世博的,一定要来接我,如果我丢了,老公、姑娘都要找你拼命!”,“没有问题,我开车来接你!”。
这个叫做艳春的女人,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的她应该被叫做姑娘,一个令我曾经心动又心碎的女孩!
小时侯,由于兄妹多,挨的又近,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我就被寄养在姨妈家,六岁以前,从我的嘴里都应该没有爸爸、妈妈这个词出现的,姨夫、姨妈都被我统称大姨,一个是有辫子的大姨,一个是没有辫子的,哈哈。虽然爸爸妈妈都来看过我,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关心有没有带来什么好吃的,也不敢和他们说话,直到六岁时因和姨夫家的侄子打架被强制送回老家为止!
幼儿时的记忆,虽然比较模糊,但是我能清楚记得一件事,那就是,由于调皮好动,姨妈要惩罚,我跑出去躲起来,就是这个姑娘家的屋檐下。天下着雨,气温很低,我后悔了,想哭。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小姑娘从门缝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我。“你冷吗?”,我转过头不理她,一会,只见她拿着一把伞出来,她的个头应该不会比这把伞高,“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家的第二年就开始上学,日子过的比在姨妈家要苦很多,也许孩子多了父母就不那么珍惜吧,挨打挨罚那是常有的事,而且不管是不是我的错,只要和弟弟妹妹发生争执,受惩罚的总是我。但是,尽管很顽皮,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学校奖励的一支钢笔,一本笔记本,都是父母向别人炫耀的资本,客厅上方领袖像下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类奖状。
姨妈家没有孩子,在我回去后的第二年,他们又领养了一个男孩。但是他们家我还是有时间就去的,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一直把他们视为自己的亲人。那里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早就映在我记忆的深处,那个曾经在雨中送我回家的小女孩也成了我在他们那里最好的伙伴之一。
在我上高中二年级时,她考上了中专-县卫生学校,成了她们那个村第一个秀才。那时侯的她,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个头高挑,皮肤白净,两道弯眉下面,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而此时的我,似乎因营养不良还没有完全长开似的,个头不高,又很瘦,由于爸爸妈妈对我特别严厉,已经不象原来那样活泼好动了。
她去卫校的前一天,我再次来到姨妈家。在她们家门前,遇到了她,我递上一支钢笔,还有一本写着祝福她的笔记本,她高兴得连声说谢谢,那可是我心爱的奖品,一直没有舍得用。我转身要走,她说你等一下。不一会从家里出来,拿了一本比我那漂亮得多的笔记本。“送给你,祝愿你能尽快实现你的大学梦想”。那一刻,我似乎不再认识这个平时的好朋友,感觉她是一位自天下凡的仙女。从那时起,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跳出龙门,再和她一起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