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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拔五千 于 2010-9-17 10:15 编辑
每年都有的World Aids Day,确实算不上一个特别让世人关注的日子,但于Aids本身,人类又已经没法忽视!在人类向Aids宣战了将近30年之后,Aids作为死亡的代名词,一直还在威胁着人类的健康,因Aids而上演的人间悲剧也愈演愈烈。看得到,全球范围关于Aids的文化宣传日甚一日,同Aids的殊死搏斗已经成为了人类社会在疾病防治中的当务之急,Aids也成为了公众社会的敏感话题,故而研究抗Aids病毒的药物,也就成为了人类天大的研究课题。
浏览网页中,注意到了一条门户网站上的消息,“据日本、美国医学家的研究发现,甘草中的甘草甜素可以抑制Aids病毒的繁殖,其抑制率达78%。将甘草甜素加入感染Aids病毒的细胞中,可导致感染Aids 病毒的细胞死亡。日本东京的南谷干夫医生试用甘草甜素治疗8例Aids 患者,病人的免疫功能均有明显增强。”
上述的那则消息不能理解为World Aids Day 的应景新闻,我想到的则是,甘草作为中华医学文化中的一个杰出概念,其对Aids病毒的抑制作用,已经引起了科学家们的高度注意。甘草能否为人类抵御Aids的侵袭带来福音?期待。也因此,我对百草之王的“甘草”便突生敬意起来。
倘问及路人,被称为国粹的中药,其到底知道几味?估摸十之八九答案中会冒出“甘草”来。至少于我,那一刻首先想到的便是甘草,当然也可能想到“三七”或“当归”,但确实仅此而已,对中药实在说不出几何。看来,拥着国粹入梦的国人,叫不出诸多中草药宝贝儿的名称司空见惯而不是希奇,但于“甘草”却是个例外,其总是给人印象尤深。
儿时,只要是母亲冲着我一句话,“药里面少得了甘草”?那便是又在指责我,“那件事”难道没有你参加?所谓的那件事当然不是何好事,多半是母亲已经耳闻到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了。“药里面少不了甘草”之说,如今已成为了日子里面的一种固定俗成的用法,意喻某个团夥中,总有一位大名鼎鼎,甚至是臭名昭著的捣蛋者在其中。“药里面少得了甘草?”的说法至今让我念念不忘,也同时让我耿耿于怀。如果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是一件铁定的事实,何来美誉一身的甘草摇身一变,千古的美名之后又背上了一个恶名?这儿中国的文字现象真是耐人寻味!
甘草入药的历史悠久,据文字记载,早在二千多年前,《神农本草经》就将其列为百药中之上乘者。南朝医学家陶弘景将甘草尊为“国老”,并言之凿凿:“此草最为众药之王,经方少有不用者。”“国老”,即“帝师”之称。把甘草推崇为中草王国之“帝师”,可见甘草地位何等之高!其实,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所释与之一脉相承:“诸药中甘草为君,治七十二种乳石毒,解一千二百草木毒,调和众药有功,故有‘国老’之号。”
明代陆粲《庚巳编》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御医盛寅有一天清早刚进御药房,顿觉头痛眩晕,随即昏死过去。由于事发突然,御药房的人大惊失色,身居八品的御医虽然官位不称太小,但主要在于其地位特殊,而盛寅更是明成祖亲授的御医,和成祖过从甚密,因此太医院的其他御医都不敢擅自给盛寅用药。手忙脚乱中,恰有一江湖郎中路过宫廷,闻后毛遂自荐,愿为盛寅治病。那一刻救人要紧,也顾不得施救者的出身了。郎中取中药甘草浓煎后令盛寅服用,不久盛寅便苏醒过来,这般医术,颇让其他的御医惊奇,也暗暗自惭。这位郎中解释说:盛寅因空腹进入药房,致胃气虚弱,不敌药气郁蒸,中了诸药之毒,故而昏仆。而甘草具调和诸药之性,能化解百药之毒,故而让其服用甘草水乃对症下方。
打小对甘草的印象,除了来自母亲的那句话“药里面少得了甘草?”再就是隔壁几步远处的一家中药铺了。上学放学的路上,中药房里透出的那些略带苦涩的药材气味,会扑鼻而来,于是也不时往药铺里打量两眼,毫无疑问,见得最多的一味药材便是甘草。因为甘草的用量大,通常不是放在药屉里,而是放在一个木桶里,十分打眼。也是从那时知道,甘草在配制药方中是不可或缺的,而甘草在中成药的配伍中具有无与伦比的地位,说实话,那当儿如何理解呢?
现在看来,无论是医书所言,还是人们印象所至,甘草都称得上药方中调和百药之名副其实的赖子。这一方面是由于甘草具有润肺和中、清热解毒的个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甘草药性具有十足的中庸性,性温、性甘也性平,可以缓解诸药物的毒性、烈性,以发挥其“君药”的作用。方中诸药同舟共济,驱除邪患,甘草功不可没!
史上有段旧话,三朝元老谭延闿乃光绪年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清政府预备立宪期间,谭被推为湖南谘议局议长。皆因其极善中庸之道,处事精明,遇事游刃有余,也慨因甘草乃调和之药,故人送其外号“甘草”。谭凭其左右逢源的智慧,在风云变幻的辛亥岁月里,无论于北洋政府,还是孙中山大元帅府,或蒋介石的南京政府,谭不光都身居要职,且坐得四平八稳。后谭因脑溢血而死,民国二十年(公元1931年)9月4日,国民政府为谭延闿举行隆重国葬。
古人也说到:“甘草,味至甘,得中和之性,有调补之功。故毒药得之解其毒,刚药得之和其性,表药得之助其外,下药得之缓其速。”虽然如此,若配伍应用失当,甘草也会当和不和,当解不解,增药之毒,助邪肆虐。也正因此,甘草又挂上了药中“和事老”之毁誉参半的称号。如此想来,唯精通中庸之道者,虽不乏克敌制胜的智慧,在不怒、不愠也不火中运筹帷幄,但一当调和失衡,中庸者的智慧也会陷入困境的!
是的,中庸者并非总是智者,中庸意义下的甘草即是一例。药方里面的“甘草”,褒义无疑!但独一味的甘草,在一般药理上又难以成为气候。虽其生津止渴,补脾益气,甚至化毒解毒,但在临床上却又很难起到主宰治疗的作用。前面所说到的有关御医盛寅的一段起死回生的野史故事,其实是一个关于甘草的美好传说,大可不必当成医案。
由是又想到,深谐中庸之道者倘孤傲于世,一味热衷于个人表演,这般之中庸者,是通常成就不了大气的。真正中庸之道是在苦心经营中得以实现,为人处世倘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则反映不出中庸之道的真谛,而至诚、至善方是中庸之道的本质。孟子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谢谢孟夫子给了后世如此精辟的中庸之道!
临这篇字末,突然又记起了不列颠帝国曾有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所谓涵养,并不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能够把汤洒到桌上,而是当你发现别的人不小心把汤洒了之后,能够假装没有看到......”不晓得这句话和“互相谅解、忠恕宽容”的中庸之道是否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但有关于日子中的涵养,中庸者的智慧和这位西方哲人的智慧,在我看来,是不谋而合的!
(参见了若干网络资料,致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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