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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一点一滴不断泛出眼眶,晶亮又透明,饱含着内心说不出的酸涩与感动,啪啪地掉落在翻开的洁白书页上。微风吹着,微雨下着,我的心绪,停留在那个山岗上,停留在那个暮色四合,炊烟袅袅,飘漾着《山楂树》那首动人音乐的小山村,停留在那一树开满血红小花的山楂树下………
时间无声流逝,一个又一个故事已经结束,而新的故事还在重新开始。只是,当我走近《山楂树之恋》这个故事的时候,心底却涌动起无数的感动,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不知为何,心底有无尽的话语想要倾诉。静秋走远了,老三走远了,然而,我依然止不住要倾诉,倾诉一种回忆的伤,一种念想的痛。在静静地回忆与念想里,想要抓住过往岁月里那一种纯净的梦与爱的光影。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不知道这是不是静秋的名字由来。但是,静秋的人生境界确实充满了静与美。她是完美的,从外表到内心。她善良美丽,她坚强隐忍,她执著坚定。在对真爱的追寻中她一直是自信的,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再苦再难,她都能乐观地去面对。对事物她能预想最坏的结果来承受,最坏又如何呢?事情总会过去的。她什么活儿都能干,再苦再累,她每次都能从容应对。她从不盲目乐观,也不妄自菲薄。
当时“全国上下一片红”政治环境和“讲究阶级差别”社会环境,束缚了她们那一代人,限制了他们的思想,甚至是身体的自然发育。她们一家人生活很佶倨。因为她爸爸因成分不好被下放到农村了,哥哥也在农村,家里三口人全靠她母亲微薄的工资度日。她在读高中,却一直利用假期去做各种零工,以补贴家用。
因为编写教材,她与几个同学老师一起到了西坪村采集材料。而就在这里,她认识了老三,三哥(孙建新)。他们可谓是一见钟情。穿着白衬衣的他帅气,多才多艺,会拉手风琴,甚至比静秋拉得还好。未见其人,静秋先就被工棚里的琴声给吸引了,让她充满了对拉琴人的遐想。尤其难得的是建新能摆脱当时大环境的影响,保持自己最真实的看法,能比较辩证地看待真实与政治之间的问题。比如他在解释山楂花开红花是不是因为烈士的鲜血浇灌而变红时,他就说过:“(人们)不是撒谎,而是有诗意。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但每个人感受到的世界是不同的,用诗人的眼光去看世界就会看见一个不同的世界。”
从一见面,他就约静秋来看山楂花。可是一直到建新的生命尽头,他们都没有能一起践行这个最朴实的约定。
老三对静秋的好,一开始就是默默无闻的。换灯泡,洗床单,帮写教材……短暂的相处却让这对年青的男女不由产生了爱慕与思念。老三体贴温柔,浪漫热情,也是成熟的。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静秋的心理变化,捕捉到静秋的喜怒哀乐。一支钢笔,一首诗,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静秋的心灵。当他们第一次下山时,他们谈了很多很多,一路上,他们彼此试探,都小心翼翼。当他们谈到了彼此的父母时,老三再一次告诉静秋,不要用政治的标准来衡量你的亲人。老三的真性情由此可见。
当他们回西村坪的时候,静秋和老三终于有了亲密的接触,他们在山路上留下了他们最纯洁的一次对白,让故事也因青春的萌动而充满了浪漫的色彩。
俩人越亲密,矛盾就越多。因为亲密彼此的关注,因为珍惜彼此都害怕失去。从此,他们就在这种交织的矛盾里度过每一个甜蜜而疼痛的日日夜夜。因爱与距离产生的猜忌、担心甚至是误会,反而更加真实地再现了静秋纯真的内心世界;老三呢,却始终不离不弃,每次都能在静秋最困难的时候出现。简直就是爱到了如影随形。
我们无法想像老三克服了多少困难才得以和静秋相见,但总是被他们每次见面后的惊喜感动,因他们的彼此怜惜感动。莫名的,静秋窗外的桌上多了一瓶红艳艳的山楂花,当静秋爬到墙外去捡排球时,惊喜地看到了老三的身影,老三买通钟诚递小纸条约静秋出去江边小亭,老三从船上跳到没大腿根深的水把钱送还给静秋,要她买运动服参加比赛,老三得知静秋做工特别辛苦,脚开始烂掉,又买来静秋最喜欢的米黄色高筒鞋,为逼静秋去医院看病,把自己的手割破……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他无比的真心。连静秋的妈妈也被感动,同意让他等,等一年零一个月,等到静秋二十五岁,甚至等静秋一辈子。
正当我在深深地为老三和静秋的爱情流着泪感动,流着泪祝福的时候,没有想到老三居然和静秋失去了联系。一直都是老三及时出现的,现在只有静秋主动去找他的老三了。她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怀疑。然而残酷的事实是,老三得了白血病。这一残酷的事实既击碎了静秋的梦,也将读者的心打得生疼。
到底是不是误诊呢?到底是不是欺骗呢?到底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他们欢聚的一天一夜,那种飞的快乐永远留在青春的梦里,而梦醒了,老三却不见了。静秋坚贞的相信老三与自己的爱。她爱屋及屋。对有建新这两字的人就产生一定的好感,对像老三的人就产生依赖。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她对老三爱的更深的诠释。
生活在继续,而梦不再延续。老三为了静秋他没有让自己继续飞翔,而静秋因为老三的病早做了一同死的准备。当静秋见到他心爱的老三时,老三已经不能言语。只是一息尚存,等待静秋的来到。她握住老三的手,只是不停的叫着:“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一遍一遍,带着希望,带着坚信,带着无尽的悲怆。因为老三说过,即使他的一只脚踏进坟墓了,听到她的名字,他会拔回脚来看她。在一片压抑的哭声里,在静秋不停的诉说中,老三闭上了眼睛,却有两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更多的泪,从我的眼里涌了出来。
此时,我听见血红的山楂花从树上飘落,飘落,与那血红的,晶莹的泪一起,顺着脸颊,滴落在静秋的手心里的脉络上,而风无比悲伤,静静地飘扬起她美丽的发稍,凉凉地,拂过她美丽的脸庞。
书页刷啦啦地翻响着,不论是单行道,还是双行道,看不到老三在前方,也牵不到老三手的温暖,不知道,静秋的路是不是依然有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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