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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掀开古老的雪被,吟咏踏歌而至。刹那,山似眉黛,水若明镜,日上花稍,莺穿柳带,春波拍岸,绿杨笼烟。这些大天然的精灵们踊跃的张扬着自己的个性,毫不逞强。在这样的时节,人的心情也会跟着日益温暖的气象而全身心舒服愉悦的。
凭栏注视,窗外,崴蕤墨绿,疏疏密密的荔枝和芒果树的枝叶将月华的长练剪碎,徒留些碎片跌落一地,斑斑驳驳。高大的椰子树擎起大伞,如巨神的手臂直指天穹。信步庭院,任清辉亲吻着发丝,为自己披上一件银白清凉的风衣。微合四目,微笑娇憨,梦的羽翼蹁跹而舞,横越千里烟波,游戏于那一片片梨园。
星霜屡迭,梨花也和大多数花一样随暖而至,追寒而逝。春始,喜看满园梨花美丽枝头。风袭,似翩飞的白蝴蝶;风止,似雪白无瑕的玉;风涌风落,若雪浪于空中曼妙着轻巧的舞步,清韵典雅,浮香暗然。散步花间,轻抚着梨花的枝干皱纹叠合,悄嗅着梨花的香气清雅洋溢,窃品着梨花的品性高洁脱俗。渐无觉入境,仿若步入童话的世界,心无尘杂。行于花间,微合四目,任瓣瓣梨花俏皮的亲吻着脸颊。一片花瓣撩拨着我,落在眼镜上,登时遮蔽了视线,笑容微浮。就这样吧,在这疏忽力可见的微刹间,用嗅觉跟听觉来观摩一下梨花的风彩。仿若嗅到一股淡香,又仿若不,这种香气不似芳醇酒烈,倒让我想起蒙娜丽莎的微笑,时有时无,若有若无。仿若听到那朵朵花瓣漠然的欢笑,清脆可人。风擦过,他们又开端为春天的晚会献技了……
戏班的记忆是快活的。可我,总执拗的说我勾留梨园是为了品读梨花的良心和灵魂。梨花的色,纯白无瑕,不敷脂粉,不似桃花总爱好浓妆艳抹,斗丽群芳;梨花的味,幽香淡雅,不似桂花般浓郁扑人,十里飘香;梨花的状,娇小可人,不似荷花般硕大刺眼,婷婷玉立。若以女子来比较梨花,我是乐意说她如昭君的,它的美也能够倾倒群芳,但她却不愿谄谀春景为她精心理红妆的。她宁肯就这么无闻的做一朵红尘中平常的一员,也不愿谄谀讨好别人。这不正和王昭君一样高洁吗?宁守贫寒孤单,也不愿低腰媚骨,我是折服于这种不落世俗的。而且它也不失一朵花的本职,献上自己该献的,若昭君为了国之安宁,一弱女子力挽狂澜般,做本人该做的。而牧丹,花之富贵者也,我感到她像极了杨贵妃,刺眼醒目,哗众取宠,佳丽三千,独爱一身又如何?还不是落个红颜惑水的下场。等牧丹花容憔悴的一瞬,也是车水马龙之时。我认为梨花仍是理智的,不做什么富贵花,就这样时时平庸着,该开就开,该落就落,不被人宠溺,也就不会有失宠时的哀怨与愁苦。更不用管它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那么菊呢?花之隐逸者,兴许是和陶渊明有关吧,历代文人将其这般定义。良多人观赏菊花独破疏篱的品性,而我却说,山人多近视。做为一朵花,该去打扮江山的季节就要毫不退缩,正如大丈夫该为国出力献计就绝不推辞般。更何况大隐隐于世,能在喧嚣混乱的世间坚持着自己的淡定温和,不被世俗所累,肆意延宕,才是真正的隐士,何需逃离红尘间。
更喜微雨细蒙的时节,擎天蓝轻盈小伞,行于花间,任雨水打湿衣衫,微凉。看那片片梨花带雨,精莹剔透,那是梨花幸福的泪滴吗?我悄行,不愿惊扰她们沐浴春雨的恩惠膏泽,不愿打搅她们的微幸福。
就这样吧,唯愿做朵闲花,若梨花般,开在红尘间,不慕名,不逐利;不外于矛头毕露,也不过于韬光养晦;不争艳,不娇嗔,不为世俗所累,淡然的开,无声的落。零落成泥的一瞬,甚至连暗香也暗藏。
我爱极了梨花,古典诗词篇章中很少有文人墨客去赞她,花中四正人也将其消除在外。但我乐意为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花高歌。不仅在于她的冰玑玉骨,浅笑玉颜,更在于那生于红尘,超雅脱俗的品性。
就这样吧,做朵闲花,开在红尘间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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