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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将胸膛和双手举向天际
【转载】
没有配乐的独舞，
十六岁的邓肯踢掉芭蕾舞鞋，挥舞双手，
她要创造出一种自由表现人类心灵、
叛逆社会规章束缚、
让情感的忧伤或快乐都能随之昂扬的革命性舞蹈。
希腊悲剧和大自然是她的灵感源头，
十岁的小邓肯说，与其上学，不如在家教舞赚钱。
小小年纪，她毛遂自荐到各种有钱人家跳舞，
有一顿没一顿，
还时常因缴不出房租被旅馆扣押行李，
从旧金山到纽约，从美洲到欧洲。
贫穷和荣华之间大起大落，
邓肯的一生如同爱情般，
在璀璨的欢愉和失落的寂寥间大幅摆汤。
不断不断，她在痛苦中寻觅升华的轨迹，
哪怕只有一丝丝，一瞬间，
刹那欢悦也能让生命大部分时间的艰辛奋斗得到
抚慰、激励、超脱、与释放。
所以，她一遍遍跳著马赛曲，
说，法兰西万岁，自由万岁...
对她这种热烈的精神而言，
爱情与艺术像是同一回事。
没有对美的惊鸿瞥见，
怎能体会音乐的旋律、星空的闪烁，
及爱人眼眸里的醉人光采？
邓肯在不同的生命阶段中，
与诗人、作家、演员、音乐家、舞台设计师、
富豪公子迸出火花，
热恋失恋孤独，创造失去再创造，
这些戏码一再地、无情地上演，
她说，爱情不能给她的快乐，艺术能够给她。
邓肯将身体的原动力源发心灵，
恐惧的原始动作、爱情的如花绽放，
她昂著胸，身披长薄纱，半裸著，
舞出希腊众神的狂喜与忧愁。
开办舞蹈学校一直是她的心愿，
在柏林，她实践梦想，
把她对於舞蹈的理论拿来教导小女孩们。
她将所有财产投入办学校，
但此後财务捉襟见肘，存款无法应付庞大开支，
於是她带著学生到俄国、英国巡回演出，
期待能推展她的舞蹈理念，获得支持。
当时古典芭蕾实在太根深蒂固，
政府、王公贵族、剧院老板觉得她的舞蹈新奇，
却没有人愿意出资扶持或兴建舞蹈学校，
她在欧洲奔走将近十年，
但这第二间学校，她的舞蹈理想，
距离总是那麼遥远。
这十年间，邓肯的生命出现极大震汤。
她从小反叛婚姻制度，
几次恋爱也让她明了不适合家庭生活，
但她突然想要一个小孩。
她跟某一任情人怀孕，再跟另一任情人怀孕，
生下可爱的女孩和男孩，当起不婚单亲妈妈。
一双孩子非常有舞蹈天份，
她说，创造新生命的喜悦远胜於艺术与爱情。
有段时间，她因疲惫而偶尔浮现死亡幻影，
朋友劝她到乡间渡假，美好的亲子悠闲时光...
然而晴天霹雳，
一对儿女和保姆竟然因车祸意外命丧河中，
巴黎市民献花为她哭泣，
十多年来，她的眼泪不曾乾过。
此後她深陷悲伤，身体出现状况，
辗转到非洲、东欧过著流浪放逐的生活。
经过时间和情感的疗愈，身心慢慢恢复，
邓肯说道，让她度过死亡悲哀的，只有新的创造。
回到法国，在新情人资助下，
终於创办渴望已久的舞蹈学校。
她的梦想是聚集一千名儿童，
为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而舞，
从山脉蜿蜒渡河，行进直入雅典神庙…
眼看她的舞蹈正欲盛绽，
没想到，第一次大战爆发，万事停顿，
学校改建为伤兵医院，後来变成毒气工厂，
欧战後到希腊意欲再建学校，又遇政变停摆。
四十几岁的邓肯情人离去，经济困难，
执笔写下这本自传赚收入，
最後，她挥别让她伤心重重的欧洲大陆，
重燃勇气和热情，
乘船朝著愿意出钱助她兴校的俄国奔去，
她再度意气昂扬：让我欢呼新世界的来临！
在她新燃起的热情中，
这个复杂、深刻、而壮阔的灵魂，
这特立独行，才华光辉耀眼，
歌颂生命和爱，却屡遭命运嘲弄的女人。
能支持她走过波涛和谷底的，
唯艺术的理念，唯生命的热爱，
这教我惊叹佩服不已源源不绝的创造蕴力。
书没写到的是，邓肯後来与俄国诗人结婚，
悲剧收场，诗人自杀，
再回法国，自传完稿後两年，
邓肯披著最心爱的红色丝巾，与友人乘车兜风，
丝巾卡进车轮，五十岁的邓肯当场身亡。
一年後，俄国政府解散了她的舞蹈学校。
她启发多少舞蹈与生命的灵魂，
一百年後，我的心仍因她而热烈澎湃著。
献舞，在现代舞之母面前，
你要做的不是臣服，
而是把头高高昂起，将胸膛与双手举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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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9-7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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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7 13: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