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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就被墨总拽上了车，似乎前题是去要认识一帮南来的客商。
自从上次醉酒后，为人沉稳豁达的墨总对惠子，自然的又添了三分好感，业务上就多了些来往，惠子从中受益不少，对其充满感激，一般，墨总的邀请，总是给了面子，总怕面子上失了礼，所以就分外的热情。
招待的规格很高，掩在绿树红花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四十多平方的大雅间，四面的仿红木窗有两面面海，两面面山，这地方，一般人进不来。这有些让惠子惊讶，不像招待客商的规格，倒像招待贵宾，一时弄不清状况的惠子，便如林黛玉进贾府，处处留了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谨慎自己的言行举止。
奇怪的是，陪同南商进来的竟是墨总的夫人金莎，一位五官精致，体态婀娜，虽人已过四十，却有着苗条身形，背后看像十八，前面看像二十八的美妇人，也是在一事业单位独挡一面的女强人，因时常和墨总参加一些行业酒会，和惠子也就熟了，彼此因在穿着打扮上有些共性，在一起很有话题，也就彼此比较热络。
金莎进来冲惠子笑了笑，打了招呼，然后把领来的客商一一介绍给大家。这边除了惠子，还有墨总的两位比较不错的朋友。
南客商一行五人。三个毛头小伙子，一位年轻女孩，皆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惠子没看出什么，倒是这五个人中年龄相对要大一些，不过也就四十四五岁的年纪，被小伙子们喊作沈总的男人，微胖，中等个偏矮，长相一看就是南方人，颧骨高，皮肤过于白晰，嘴唇微厚，只是一双长条秀眼，有些闪闪烁烁的，似隐着些不安，尤其看墨总的眼神。
一米八一百八十多斤，黑红脸膛的墨总，典型的山东大汉，五官都端得大山大水般的舒朗阔气，沈总往他面前一站，明显局促不安的像被告面对审判官。
大家一一握手致意后，按主次论资排了座，墨总当然是主陪，右上宾沈总，沈总下面是墨总夫人，墨总夫人下面是惠子。
大家坐定，着统一中山装的男服务生上前咨询墨总喝什么酒，墨总大手一挥：五十五度五粮液！
惠子一听，正端着茶杯喝茶水，差一点呛到！
“俩位女士一人一杯现榨果汁。”墨总随后补充道。然后指着南商中的女客说：“你是客人，一定得喝白的，要不显得我们不尊重客人啊。”
那个小女孩看来有些酒量也或许不知深浅，只嘴上谦虚地虚让了一下，也就接受了服务生倒满的白酒。
酒倒满，菜也陆续上着，大家正襟危坐，墨总先端酒致开了酒词：“来来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南方的商业精英们，为表诚意，我先干为敬。”说完满满一杯一口倒进去了。
在座的客人先是一愣，似乎感觉有些太急促，可主人都喝了，不能不喝，一个个迟疑地端起了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似等着有人说个慢慢来的解脱的话语。
惠子盯着墨总看了半天，又侧目看金莎，感觉金莎精致的眉眼间，微微起了些不满的折皱。
可墨总带来的两个朋友很默契地招呼起来：“来，欢迎大家，干干干！”
沈总笑得有些不自然地呵呵着：“呵呵，客气了客气了，干干干。”他手下的一看头喝了，也就再没多言，只好把第一杯都一口干了。
这边一行刚把酒杯倒下，那边服务员又立马给倒满了。
“吃菜吃菜。尝尝我们这北方的山珍海味合不合大家的胃口。”墨总招呼着大家。
大家这才有刚才喝酒的紧张放松一些，拿起筷子点将起来。刚吃了没有两口，有的筷子刚伸向自己喜欢的那道菜品的上空，就听墨总又端起了酒杯。
“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为朋友相聚的快乐干杯！”不容大家说什么，墨总一仰脖，一杯酒又进去了。
客人们立马收起伸出的筷子，放下，端起眼前的酒杯，看着喝得如此爽快的主人，脸上都不禁挂上了迟疑的神色。其中一个一杯下去，脸已变成一块红布的小青年，带着一脸的不好意思发话了：“墨总，我本不能喝酒，这一杯下去已经晕乎乎的了，这两杯下去，可能就钻桌子底下去了，要不，我这一杯分三次喝吧？”
他的伙伴忙附合道：“是，是，他平日真不喝酒，这次已表现的不错了，真是墨总的胜情难却，再喝怕是出危险。”
墨总一听，大手一挥,很爽快地说：“好，我不勉强，最后把那杯喝完就行了。”
那个小青年一听如释重负地连声道谢：“谢谢墨总，谢谢墨总。”
这时，那个小姑娘也开始求饶：“墨总，我也不能多喝，要不我也随便吧。”
墨总侧目看了看一杯下去脸不红心不跳的小姑娘，摇了摇头：“你这样说，就是对我墨总有意见了是吧？你的酒量，不比我差，看得出，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老墨面子了，你看着办吧。”
小姑娘这下，红了脸，赶紧伸辩：“不是，不是，墨总的胜情我心领了，我真得也就一杯酒的量，再喝怕也是撑不住会出丑的。”
墨总说：“那好，这杯你喝了，下杯，你看到最后。”小姑娘无奈只好端起第二杯也一饮而尽。立马白晰的脸上就飞上了红霞。这三两三的杯，两杯下去七两酒，小姑娘也算不错了。惠子不禁暗暗佩服。
这时，墨总的两个朋友举杯对沈总和另两个小伙子说：“那咱们把这杯酒喝了吧？”说完这两个朋友就把酒也一口一杯进肚里去了。
沈总咧着嘴，喃喃着：“啊啊，好好，喝喝。”似乎有些勉强地把酒咕嘟咕嘟喝了，然后猛烈地咳了两声，像呛着了。另两个小伙子也有点憋气猛灌的感觉。
惠子不禁纳闷起来，墨总平日喝酒不是这么猛这么急的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菜还没上全，七两酒进去了。那下面得喝多少啊？
正想着，服务员上菜，一人一杯海参酸辣汤。墨总又招呼大家：“吃吃吃，尝尝我们这里的海参味道如何？给各位补补，各位风尘赴赴不远千里来到我们这北方的小城，辛苦了。”
一时桌上哧啦哧啦响起一片喝汤吃海参的声音。此时服务员又把第三杯酒倒上了。惠子就看到六个圆肚的五粮液空瓶竖在了旁边的传菜桌上，有些骇人。而坐上的南方客商都已脸红脖子粗的，全然一幅醉态了。
大家刚把海参汤喝完，服务员又一人面前摆了一份七彩贝里盛着的蒸熟的鲍鱼。
这时墨总又把酒端起来了：“来，我再带最后一杯，就把权力交给副陪了。祝各位在我们这海滨小城吃好玩好，玩得愉快！”说完，一仰脖，咕嘟一杯酒见底。
墨总的两个朋友就招拢着客人们：“来，沈总，干了吧？三位帅哥，美女，喝啊。”
此时的沈总脸早已胀得如同一枚经了秋霜的紫茄子，吐字也不是太清爽了：“墨墨总，您您好好意，我心领领了，来，干干干杯！”说着那端酒的手就有些歪斜，金莎忙伸手去拢了，用责备地眼神看一眼墨总，然后劝沈总：“不能喝就不喝吧。”沈总把酒杯往自己嘴里放的同时，还说着：“不不行，墨墨总敬的酒，打打死也不能不喝，我喝喝，没没事，我一一定喝，谢谢墨墨总啊。”然后，胳膊一抬，一杯酒，愣是给灌进肚子里去了。
墨总即使坐那里也高出对方一头，就见其用了俯视的恣态，看了一眼醉意浓浓的沈总，脸似笑非笑，嘴上却说着：“沈总够意思。”
副陪，是墨总的一个哥们，一看也是能喝的主，三杯酒进肚，不见半天起色。
桌上上满了菜，最后一盘肥硕的红烧老板鱼上桌，证明菜全了。
副陪发话了：“我代表墨总欢迎各位的到来啊，也是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喝那白酒就跟喝凉白开一样。
终于客人们坐不住了，其中一位表相敦厚的小伙子也求饶了：“墨总，副陪，我点到为止好不好，真不能再喝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白酒。”另一个小伙子也赶紧随声附和：“是的，墨总，我们随意好不好？真得从来没有这么喝过酒，这还是头生第一次，知道山东喝酒规矩多，可我们实在不胜酒力，真是不好意思啊。”
墨总端着酒杯，一声不吭，就听副陪说话了：“啊呀，看来各位是不给我副陪面子啊，不是有句话说了'东北虎西北狼比不过江南一只小绵羊'嘛，各位太谦虚了就是瞧不起我们了啊。”
众位一听，忙说不是不是，只好又勉勉强强地把那一杯酒给灌进肚子里去了。墨总这才招呼大家：“吃菜吃菜，上这么一桌子好菜，大家使劲吃啊。”可，还能吃得下吗？然后，副陪又带一杯，酒桌上的规矩，主三副二嘛。
只见这边沈总脖子似乎已担不动沉重的头颅，胳膊圈在桌沿上当枕头，头趴了上去，开始要呼呼了；而那边一个小伙子似乎要呕，被另一个小伙子搀着去了卫生间，另两位眼眯瞪瞪的，也似有了万分的睡意，只是还是强撑着机械地往嘴里夹着菜。
就听金莎对墨总低声斥到：“别再喝了，他们真不能喝。”墨总瞟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又瞟了一眼趴在那的沈总，端起酒杯，用胳膊肘碰碰沈总，喊到：“沈总，真不行了吗？我单独敬你一杯，上次你邀我夫人去江南玩，又苏杭又太湖的，全程陪同，招待的太好了，我还没谢谢你呢。来来，我单独敬你一杯！”
沈总半梦半醒中抬起头，原本的白脸成猪肝色，很是吓人，手到处摸自己的酒杯，摸到了就要和墨总碰，金莎上去夺，沈总用另一只手攥了金莎的手，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金莎，没没事，你不用担心，墨墨总敬的酒我一定要喝！”
惠子看到墨总冷冷地眼神瞅着两个人攥在一块的手，依旧不动声色地喊着：“好，够义气，干！”一口干尽。
金莎似也感到不妥，忙抽出了自己的手的同时，对两人说：“都不要喝了，多吃点菜吧！”
“吃吃吃，大家吃！”墨总招呼大家继续吃菜，可一桌子客商还有几个清醒的人呢？
这顿酒喝的，惠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的，也就吃得不多。
终于，南商沈总也开始呕起来，出去的两个小伙子也蹲在外面呕地进不来了，正对着酒店里养得一池娇艳的睡莲，亵渎拜。一桌子精美佳肴，动筷子的不多，似被冷落的宫女，一个个散着冷冷的光泽，也有点暴殄天物。
宴席散的时候，小姑娘和另一个只喝了一杯的小伙子搀了沈总，像拖了一个沉重的海绵体，柔软无骨东倒西歪；另两个小伙子互相搀着，趔趄着，金莎陪着，上了两辆车，金莎似乎很生气，看也不看墨总一眼，就和客商一块走了。
惠子开车，拉了墨总和他的两个朋友。
上了车，刚才还清醒的墨总一下子歪在了靠背上，似乎坚持不住也喝多了，闭着眼，东倒西歪。可嘴里还听其嘟嘟囊囊地说：“小样，我就不信喝不死你！在我眼皮底下搞暧昧，当我傻啊……。”
顿时惠子心里明镜一样，一声不吭沉稳地开着车，如一滴水一样融入了滚滚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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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9-23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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