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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莫小 于 2011-10-2 19:30 编辑
墙上的水粉画
中午用完饭后,泡了一开茶,倚在藤椅上抽烟,慢慢的吞吐着,有意非意的换着电视频道,很是惬意。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朋友送的水粉画。这是今年12月份回家前,他在教室做示范画的时候,恰巧逢路过,被我看中后,“威逼利诱”下,他也不得不给我了。就是有点揣测不安,有点不舍的样子。
这画是一幅简单的静物写实:五个苹果,两红三绿;两条金黄色的香蕉,一把黑柄的水果刀,白地蓝花的瓷盘,和一个湖蓝色的花瓶,成“三角行”分割在紫色和白色的衬布上。整个雅调的色彩配合,非常鲜明夺目,白与蓝之间又泛着红黄绿色,很是和谐宜人。但讨我所欢喜的,还是这里面用得漂亮且丰富的环境色。不知觉间就把这些单个的果子盘子等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你有我的颜色,我有你的颜色。相互烘托,不孤立,似镶嵌般的牢固在画里边。
说到画画,我和这个好友一同开始学,直到大学。高中时,他睡我下铺,寒冬时,时常挤在一个宽不足两米的床铺上,就为讨个暖火。大学时我又住他楼上。感情一直都很要好。至于他作画,素描向来都比我们优秀,很羡慕。但在水粉画,受了我不少的批。他倒也喜欢,还经常来找批。
记得有一次,那是高中三年纪上半年一个星期天的事。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我在琴房听音乐专业的同学弹奏钢琴。正听得舒服,他便来了。一进来也做声站我背后。我也假装不知道,其实也算是我不愿知道。他把手搭在我的膀子上,说他画水粉顿悟了。我当时就纳闷儿了,他本是个憨厚又有点愚笨的人,要顿悟,谈何容易?我笑了,而且越见大笑起来:“少来哟,顿悟?!我还想呢。别打扰我听曲子。”见他不走,又说道:“昨天不是才给你讲了调色么,这半天的工夫你就懂了啊?”也忘记了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只记得,表情就如他的水粉一样——不好看!几欲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我便又笑了:“上次你也说顿悟了,这次又顿悟。。。走嘛。看看你的顿悟去。”
画室的门打开着,朝窗的位置已然摆好了一组静物,旁边有一副画架,和画架上他湿漉漉的画。乍一看还真好,十分的明亮,大体的关系都把握得比较好,只是没有,或几乎没有环境色,因而被我大打了折扣。
他提了提眼镜,凑了过来:“够顿悟吧!?嘿嘿。”我没回答,提起另一个事:“听说你和文君闹矛盾,是吗?”他面色微沉:“看不惯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德性。”
我笑了笑,关上门:“我和云君当干部,处理班上的事不也是这样的么?”
“你那是为了班上,为了大家。他只是图个人私利。”
我又笑了:“难怪你水粉没我仨(其实他的水粉成绩在中等偏下)画的好,你看那儿,盘子右下角是什么颜色?”
“是紧挨着的橘子的橙色。”
“恩”,我把橘子换成了绿色的苹果,“现在呢?”
“绿色!”
对,不同的物体在不同的环境下反映不同的环境色。为人处事也是一样的。为了更好的发展或少吃亏,就要这么做。他当时似乎还不能接受。我又说,只要不伤害感情,不出卖人格还是可以的。做画即做人,人的修为和品位没提高,笔下的画又何以提高呢?之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现在是大抵忘记了。只隐约记得他似乎有些懂了。也笑了。
多少年后,我端着茶,看着墙上如今的这幅水粉画,想起以前的事情,不觉的笑了起来,他现在比我还画得好了呢。想必那时说的一些话,也比我更懂了罢。又取下画来,擦了擦画框,再挂上去,站远了又再欣赏,不由的赞到:好画,确实是好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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