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仁的婚事（节选）

刘晓民

志仁的婚事（节选）
刘晓民
本文摘自《成长》第五部第一章:
    桂子拿走手机的当天晚上，志仁发了条短信过去：“愿清晨的露珠给你带来一整天的好心情！愿早上的太阳给你带来一整天的笑容！愿晚上的月亮帮你忘掉一切烦恼！让夜晚的星星帮你进入甜美的梦乡。”
    次日早上，又发一条短信过去：“让平安与你天天相伴，让快乐与你轻轻拥抱，让困难与你擦身而过，让烦恼对你说声再见，让吉祥对你格外关照，让幸福对你永远微笑！”
    中午收到桂子发来的短信：“打开的是吉祥，看到的是鸿运，愿所有的期望和祝福涌向你，祈望你心情舒畅万事如意，愿这美好的心愿化作真挚的祝福送给你：开心百分百，生活更精彩！”
    想不到桂子这么快就学会了发短信,志仁很高兴,马上回短信过去：“我心中的你完美无暇，梦中的你活泼潇洒，眼中的你容光焕发，现实的你羞羞答答。”
    晚上志仁又发短信过去：“愿你抱着平安，拥着健康，揣着幸福，携着快乐，带着甜蜜，牵着财运，拽着吉祥，快快乐乐度过每一天。”
    次日上午桂子又发短信来：“悄悄为你降临的，是平安；静静为你散放的，是温馨；默默为你祝愿的，是幸福；深深为你期待的，是成功；送上我最真诚的祝福：天天快乐！”
    志仁马上回了条短信过去，但发送至139XXXXXXXX的反馈信息一直不显示。又重新发过去，还是不显示。
    下午桂子把手机拿了来，原来别人争着看她的手机，手机掉到地上，摔坏了。志仁说手机摔坏了就摔坏了，只要人没摔着就好。
    镇上没有修手机的，次日志仁搭车到市里，花了九十元修好了手机。
    桂子再次来时，志仁将手机给桂子。桂子问修了多少钱。志仁说没修多少钱。
    桂子知道志仁写小说，看过志仁写的稿件，但志仁的字写得潦草，写的小说大多都又很长，看不进去，只把志仁写的短篇都看完了，此时还想看志仁写的短篇作品，知道志仁没有，便问志仁发表过诗不。志仁说总共只发表过几首诗，又问桂子喜欢那一类诗。桂子道：“就象李白写的‘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那种，我觉得那种很豪迈。”志仁说晚上我在手机上发诗给你。
    晚上，写小说写到十点多时，忽地记起给桂子发诗的事，不知她已睡了没有，连忙发首诗过去：“日照香炉升紫烟，李白来到烤鸭店；口水直流三千尺，一摸兜里没有钱。”稍后，桂子打电话来，笑着说爱看这样的短信。志仁道：“那我就专门发这类短信给你。夜里做个你最想做的梦。”
    早上，吃过早饭后，志仁发条短信过去：“天空中呼啸地飞过一架喷气式战斗机，小鸟看到后很惊奇。小鸟：‘妈妈，那只鸟怎么飞得这么快？’鸟妈妈：‘你在屁股上放把火试试。’”
    中午又发一条短信过去：“一人头一次打的，他怕城里的出租司机宰客，到站时拿出镙丝刀边剔牙边问：‘多少钱？’只见司机拿出一把菜刀来，边刮胡子边说：‘你看着办吧！’”
    到晚上，忙完杂事，坐下写小说之前，又发一条短信过去：“一老太太看完黑人百米赛后，抹着眼泪说：‘吓死人！几个挖煤的黑娃跪成一排被枪毙，没瞄准就开了枪，娃儿们吓得那个跑啊，绳都拦不住！’”
    稍后收到短信，是桂子发过来的，看那短信是：“现在睡的是懒猪，看信息的是小猪，往下翻的是傻猪，正骂我的是呆猪，咧嘴笑的是痴猪，生我气的是笨猪，不回信息的是死猪，回了的是乖猪。”
    志仁便回了条短信过去：“八戒说，我有三十六变。悟空说，我有七十二变。唐僧躁道：‘变变变，西天路上也没看见你们变个手机出来，看人家妖精都在看短信呢！’”
     一日,志仁坐在店里对桂子讲自己钻研历史后的见解，讲到了见解之三：“……，秦始皇为寻求长生不老之法，派人乘船去海外寻访仙方，随船挑选了许多童男童女。船历尽艰险，到了一个大岛上，船上的人便定居下来，一直繁衍至今。因船上的童男童女都是经过挑选的，所以现在那个岛上的人总的来说比大陆上的人俊美些，只是因婚配的范围不及大陆上广，所以岛上的人多数都不高大；因为那个岛上的人全是从大陆上去的，因而肤色与大陆上的人完全一样；因他们的文字是从秦朝发展而来，所以文字的形状非英文而接近中文；因当初管理童男童女的是宫廷里的人，所以他们走路的速度，说话后的鞠躬等言行礼仪也同于宫廷，而不同于大陆上的乡村和其它岛上的居民；他们的武士道精神，也是从秦朝的……”这时有个中年男人来店里租书，志仁便起了身。
那中年男人见桂子坐着，手里拿着书，又听志仁刚才说‘秦朝的’，以为志仁在对桂子讲解历史，便问：“你女儿这么大了？”志仁心里吃了一惊，不安起来，在中年男人与桂子都走后，店里就自己一个人时，便照镜子。
以前志仁一心写作，不修边幅，只注重身上干净，自从与桂子明确关系后，穿着打扮都注意了些。胡子以前是很深了才刮，刮起来快当些，现在是每周的星期天用小剪子剪，剪胡子虽然慢耽搁时间，但胡子不会再增粗且会减慢生长速度。今日是剪胡子的日子，也是胡子最深的日子。便是胡子有点儿长，境子里的自己，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别人就这么问呢？在别人眼里难道与桂子就这样不相称？心里担忧起来。
    打电话到新德家里，问知父亲已完成秋修回来，志仁下午回到家里，说了与桂子的事。云堂老倌认为年纪相差太大，问志仁：“她父母会同意不？”志仁娘问：“她是真心的不？”志仁未回答，寻思自己与她确有点距离，自己现在还配不上她。
    次日一早回到店里，志仁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喜欢生命里只有单纯的盼望，只有一种安定和缓慢的成长，喜欢岁月漂洗过后的颜色，喜欢那没唱出来的歌，更喜欢和看这个短消息的人做一生一世的......”
    中午又发了一条短信息过去：“送你一粒幸福糖。含量成份：100%纯真情。配料：甜蜜+温馨+浪漫+宽容+忠诚+爱心=幸福。保质期：永远。保存方法：珍惜！”
    下午桂子匆匆来到店里，说她父亲回来了，她说了这事，但她父母都不同意，她父亲说志仁年纪太大了。这时二个放了学的学生进到店里来，又有一个摩托司机驮了个老头来到店前，那老头下了摩托车,到店里,问志仁有些什么医书。桂子便走了。
    晚上志仁心里很不快乐，思念桂子，又发了条短信过去：“今夜又无眠，思绪万千，唯有相思苦无限。悦时魂消天边，悲时泪雨涟涟。为何情深不缠绵？明知相思苦，偏向苦海钻。是否有缘？”
    次日一早，志仁打开店门没多久，桂子便来了。桂子说她父母昨晚知道了手机的事，骂了她几句，手机现在暂时还给志仁。志仁说万一谈不成，手机也送给你。桂子说手机给我留着，我还是会要的，但现在不能要。又说父亲要她还了手机马上回去。志仁与桂子商量二人的事，一时半刻却商量不出结果来。
    桂子离去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志仁猜知她受到了她父母的管束。志仁知道桂子的屋，上个月桂子她妈不在家时，桂子带志仁到她家里去过。志仁见桂子不到，想去她家，又觉得去了不妥。
    宝堂老倌、立夫与何嘴巴知道了志仁与桂子的事。宝堂老倌说年纪有点不般配。志仁听到这话，表面上无所谓，心里觉得难过，很不舒服。立夫对志仁说：“你不是我！”何嘴巴笑着说你这种事都对付不了，你看这么多书都是白看的。
    何嘴巴一语便点醒了志仁。志仁回忆这些日子，觉得自己就跟小孩子似的，真是糊涂了。静静一想，意识到现在最关键的是桂子。自己、她父母的决定、她的一生，都在她手里。她能主宰这一切。现在自己要应付她父母。要应付她父母，得知道她父母头脑里的想法。要知道她父母头脑里的想法，得假定自己是她父母。志仁便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种种事情。意识到自己现在得设法见桂子一面，告诉她怎样应付她父母，怎样用挑剔拖延的办法对付她父母为她找人家，怎样应付她父母送她去打工，怎样脱身见自己以及应付各种事的万无一失的办法。志仁马上探听桂子的情况。
    首先听到的是桂子父母要桂子与从广东打工回来的启爽相亲，桂子未去。接着又听说，过了二天到桂子家里相了亲，定金是八百元，桂子不愿意，但桂子父母同意；媒人对桂子与桂子的父母说先了解几个月，二人感情好便化八字。
    启爽的情况，桂子在拿了志仁的手机后告诉过志仁。桂子见过启爽的照片，与志仁的长相不相上下，家里也是上三间下三间的楼房，也是没有装修；读过高中，比志仁小七岁，高二厘米。但桂子听得说启爽好打牌，打钱的，打得小还不爱，只打大牌，并且烟瘾也大。介绍情况的是桂子的表姑妈一家。启爽与桂子的表姑妈一家也是表亲，但与桂子一家没一点亲戚关系。去年年初，桂子表姑妈做六十岁，桂子在表姑妈家吃酒时，启爽留意到桂子，但桂子没留意到启爽。吃酒后个把月，启爽要他的表姐，也就是桂子的表姐，向桂子一家提起此事。当时桂子的父母认为桂子的年纪小了点，桂子也没表态，之后，启爽就打工去了，事情也就搁了下来。
    志仁虽知桂子不会同意与启爽在一起，但知桂子的个性不强，胆子不大，对自己也并不是死心塌地。如果不是见自己写长篇，今后可能比他人强些，便是自己的条件再好些，桂子也不会选择自己。为了保险起见，志仁便想了二个应对桂子父母问话的借口，然后租立夫的摩托车去她家。到她家里，桂子一家都不在，立夫问桂子的邻居，邻居说桂子一家吃酒去了。以后的二个月，志仁在继续创作小说的情况下，去过桂子家三次，但都没见到她。志仁也就未再去，安心创作小说，坐待事情发展，等待他们分开。
    在桂子与启爽相亲后的第八个月，志仁听得说桂子与启爽不化八字，这个月月底便结婚。志仁坐不住了，关了店门，去桂子家。桂子家只桂子她娘在家里，桂子她娘说桂子有事去了，要志仁等一会，搬出凳子来，要志仁坐。志仁等了片刻，桂子回来了，志仁终于见到了桂子。桂子穿着连衣裙，肚子隆起很高，如果不是双乳比以前大了一倍，也隆起来了，桂子看上去就会象一口钟。志仁与桂子随随便便平平常常地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回店里时，半路上遇着俊海。志仁因眼里有眼泪，就揉着眼睛对俊海说小飞虫真的可恶，一下子就飞到眼睛里去了。
回到店里，志仁准备应征，把订的杂志的后几期找出来，翻看征婚启事。现在的农村里，男孩找对象比女孩找对象要困难，在每种杂志上，也体现出这种情况，每种杂志都是男性征婚的占多数。志仁曾听立夫说现在是有钱人供着一个，又占着一个，也就觉得立夫这话有理……
……
电话与信件加起来，算得上应征的，共有十四个。志仁最后确定的一个，是第一个打电话来的严XX。
    自从接严XX的电话后，志仁与严XX一直联系着，互相了解。
    严XX打电话过来的第二天，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秋风凛凛，秋日漫长，轻声问候，最近怎样？是否劳累，是否很忙？换季之时，注意身体，喝足水份，摄足营养，夜间凉快，小心着凉，保重身体，快乐吉祥！”
    志仁搜罗在手机上的短信很多，择了条短信给严XX回过去：“秋已至，天气凉，鸿雁正南翔。红花谢，寒气涨，冷时添衣裳。有惆怅，看菊黄，霜重色浓更清香。送如意，送吉祥，天道酬勤祝安康！”
    严XX第二次发过来的短信是：“一丝真诚，胜过千两黄金；一丝温暖，能抵万里寒霜；一声问候，送去温馨甜蜜；一条短信，捎去我万般心意。祝你好心情！”
    次日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早晨是美好的开始，夜晚是烦恼的结束，晴天给你阳光，雨天淋走忧伤。愿幸福快乐常伴你左右！”
    志仁回的短信是：“我代表大清皇室，祝你身体康熙，品行雍正，财运乾隆，处处嘉庆，前途道光，业绩咸丰，德才同治，心情光绪，一切宣统！”
    严XX再次发过来的短信是：“生活是锅，工作是盖，娱乐是饭，休息是菜。好锅离不开盖，好饭少不了菜。祝你既有好锅，又有好盖，吃尽好饭，尝过好菜。”
    志仁上午回的短信是：“最美是过程，最难是相知，最渴望是结果，最苦是相思，最漫长是等待，最幸福是真爱，最怕是无情，最悔是错过。”
    下午回的短信是：“希望你能住进一个温暖的地方，地址：爱情市，相爱街，思念路，同心房。租期是万万年，租金是一生的爱。愿你天天快乐！”
发这二条短信过去的那天晚上，收到短信，问志仁现在的成就与财产状况。志仁发了二条短信过去：
“小时候把English读为硬给利息的同学当了银行行长，读因果联系的成了哲学家，读硬改历史的成了领导，而我不小心读成应该累死，结果我天天成事文学创作。”
    “钱多钱少，常有就好；人丑人俊，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家贫家富，和气就好；一切烦恼，理解就好；人的一生，平安就好。”
    次日一早志仁收到严XX短信：“送你一对快乐鱼：  ><(((：><：)))><  好好养在手机里，它会带给你好运，让你心想事成，快乐健康永远伴随你，好人有好运！”
中午志仁写了封信，介绍自己的详细情况，下午将信寄了出去。晚上转发条短信过去：
“考考你的智商：米的妈妈叫花，因为花生米；米的爸爸叫蝶，因为蝶恋花；米的外婆叫妙笔，因为妙笔生花；米的外公叫爆米花，因为抱米又抱花。你的男友叫啥？”
    以后，仍然互发短信。
    十几天后的一天下午，严XX发来短信，说信今日收到。志仁晚上发条短信过去：“朋友总是心连心，知心朋友值千金，灯光之下思贤友，小小讯儿传佳音。望友见讯如见人，时刻勿忘朋友心。”
此后便是志仁常常发短信过去，严XX却很少回短信了。一日中午，志仁发了条短信问原因。晚上收到严XX的短信：
“忙碌是个真实的理由，牵挂却是不变的主题；常常的想起，却不是每次都联系；默默的祝福，却不是每次都送去；天气越来越冷，愿你照顾好自己！”
    志仁寻思她收到信后的变化，便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世事顺其自然，一切看淡，留不住太多，知足就好，尽力已无悔，总在做着寂寞的远行，还不见终点，而往日的梦想却因生活搁浅，也想找回。”
    过了二天之后，严XX发了条短信过来：“写作请不要太累，生活要慢慢体会，健康真的宝贵；是非恩怨无所谓，真情才最珍贵；失败并非不对，成功或许太累；平凡挣钱也是滋味。”
    志仁仍继续给她发短信，但发得比较少了，隔几天才发一个。
    一日收到信，信纸是广东揭西县的一个度假村的便笺，纸上端用中文与英文印着这个度假村的电话、地址。信上还是说忙，又说送志仁一座世外桃源。志仁寻思是指纸上的度假村。最后说手机已换号，告知了新的手机号码。
    志仁看完信，略寻思，决定还是继续联系。于是继续发短信过去，仍是几天发一个。
    一天，志仁收到严XX的来信，大意是：
因为没有社会经验，不小心把背包丢了。身份证、钱包、传呼机都丢了。回到家里，呆了些日子，她父母要她在家开店。但她这个大学生不安心在家开店，不顾家人反对，南下广东。因身份证一直没补办下来，现在借用的是她表妹的身份证。接着说她如何的美丽又有知识。然后告诉志仁一个好消息与一个不好的消息。好消息是：调到江门的分公司，在人事部工作。不好的消息是：来江门前天，不幸遭偷窃，钱包及所有的家当洗劫一空。才调过来不久，手头经济太紧张了，父亲的生日都没给他打电话，因手头没钱，又不敢向父母要。来江门时找一个朋友借二百，可根本没花用什么，钱就没了。能不能帮她走出这困境？以后，一定会早日还给志仁。又写了一个帐号，然后问，按这个帐号把钱打过来，行吗？至于借多少，不知你愿意借多少又是否愿意，所以不便也不好开口，看你愿借多少就打多少钱，一定会感激不尽。然后写了地址（广州市花都区邮政储蓄所）与户名刘XX(表妹名字)。又写：找她可打    手机，131XXXXXXXX，接通后就说找严XX，也可打130XXXXXXXX。

志仁分析信的内容后，回短信说不会寄钱过去，望谅解。从这以后，志仁发过三条短信过去，但严XX未回短信。于是志仁便发条短信过去：
“有些事不会因时光流逝而褪去，有些人不会因不常见面而忘记，在我心里，你是我永远的朋友。在新年到来之际，祝你平安幸福！”
此后，因再无信件、电话、短信过来，志仁与她就再无联系了。

静听花开

涉嫌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