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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相当昭峰 于 2010-8-12 20:50 编辑
一个人在雪上走,却有仰头看天的习惯。
柳树终于支撑不住负荷,纷纷折枝。忽然就想起了折翅的蝴蝶或者断尾的人鱼。漫天飞舞的雪花,打在脸上。终究累了,不愿意再做任何的探寻,即使那么爱过,还是回到认识的单行线上,寂寞的行走。身后或深或浅的脚印,如那思绪近着,远着。多么不想说,雪晴后,什么都忘记。那些并肩的身影,那些云彩的记忆,还有曾经在深雪中对他的思念。一句为什么,阻隔了牵挂,你还是学不会糊涂着快乐,就这样明白着痛苦。
街旁有人堆着雪人,父亲、母亲陪着雀跃的孩子。你呢,那个年少的孩子呢?黄昏时分知道所有的玩伴都已被各自的母亲唤回家去,自己仍在空荡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你一直那么静静的看云,看雨,看花开,看日落。很多时候,愿意自己变成云里的仙女,可以那么自由的飞舞。更多的时候拿着画板,画日落。总是在黑白之间想把那通红的燃烧画进去。老师经常问:天空是什么?你随口答:是胸怀。但是那时候真的不懂,天空为什么是胸怀。更多时候,天空只是一道背景,台前空无一物。便很快低下头来,灰心,抑或,安心。继续。走。抑或。离开。
十一月。寒冷与雪一同抵达。本来凄凉的内心,一下子载不动那么多的悲哀。离去的,永远离去。曾经珍惜的,此刻也默然舍去。默不作声的分手,骄傲碎了满地。
空气中回旋着雪的影子,光秃的枝却梨花吐雪,明明冰冷的冬季,却诉说春的消息,似要戳破天空的谎言。轻车熟路的城市,竟惶惑的觉得,午夜车流中的女子走失或跌倒,都是自己的事情。没人给你温暖,其实,是你自己怕冷而已。
这样的时刻,适合坐在一室暖阳里,无人叨扰,翻几页书。或失一会儿神,即使知道心伤;弹一会儿琴,即使知道弦乱;描一幅观音,即使知道心中此刻无佛。与友促膝,说去日,说流年,说说某个冬天的某一场暖。然而回忆是趟逆旅,行前需备好浩瀚的胸襟以便一路宽恕。若不能,必将举步为艰。
当你某一刻觉得那个相约的地方再不用从容奔赴,你已经不爱了。因此,你不惧怕十一月的初雪。仿佛,春天如一夜梨花开般可以一步抵达。你眼角的梨花妆,此刻晶莹成滑过眼角的泪珠。
单纯地行走,无所挂心的样子,没有任何期望,不欲探询谁的故事,遇见了,也只能是遇见。好于躲在一些暧昧不明的词语之间,暗送不为人知的祝福。无论别人是否能懂,于你,只是心安。现在,你把心安都给了祝福的人,你洒脱得一无所有。
高楼大厦晃动的霓虹,来去穿梭的车辆,风雪深处的路人。京城极象一个累经风霜的男子,坚实的臂膀,宽厚的胸膛,累积的微笑。就是这样的,闻到了繁华尘世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在你用心勾勒出的一幅高山流水的画面上,琴音顷刻哑然。于是,开始感到悲伤。
人言,你刁钻,且傲慢。你不疼。只是刹那寂寞,是暴雪压梅时,那枝梅花怒放成寂寞。若不能透过冰冷的文字看穿内心的炽热,便不足以称知心。若不能从嬉笑怒骂里,知道你是原本是纤柔的女子,便不必在乎谁的去留。千万不要为不爱你的人,伤了筋骨,移了本性?
那个倔强又孤清的女子安然地站在雪里,望着那栋曾经牵挂的高楼里的灯光,你心戚然。你宽宥了自己。天涯就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灯火深处,固执地与那些高楼林立,倏忽转身,不言不语。爱,请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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