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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坏菜 于 2009-12-28 19:19 编辑
一个星期过去了,《九龙戏珠》我始终无法下笔。于是每天在它面前要耗上一个小时,只是呆呆的在看,轻轻的用手抚摸,直到它被装进3米高的玻璃罩里,我仍然写不出来。
我对老员说,我不知道如何写,它太复杂了,那么多的东西勾连在一起,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去描写,不知道该说什么,写出来如果不是它,那就干脆不写。
明年参展世博会的29件展品,除了两件《盛世春光》与《把酒问青天》还未制作完毕,两件原木《民族魂》、《火焰》无需写说明,其它的25件全部写出了简介的初稿,这些是先给摄影师看的,供他拍照时参考,等到印进画册时尚需斟酌斧削。
《九龙戏珠》是在第二个序列之内,因为它是用高2.7米的阴沉木、由几个雕刻师耗时经一年雕成的,非常的珍贵,恐怕途中损坏,因此只是拍成照片放入图册。我一直在想,龙这种东西在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中,究竟代表了什么。其实它只是皇家用来炫耀自己血统高贵的一个符号,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我有的时候看着它们,甚至会产生一种厌恶感,实在发现不了其中的美来,因此从心理上有一种排斥。
我觉得一种东西的简介,绝不可以是千篇一律的固定模式,要有自己鲜明的个性特点,要有只属于自己的语言烙印。一部二十四史,只有太史公的《史记》是那么别具特色,你说它是历史著作吗,可文学水平是超一流的;你说它是文学著作吧,他明明写的是实实在在的历史。《史记》之所以成为《史记》,在于后人已经无法复制了。你可能会模仿,但无法具备太史公的神韵,无法具备他独特的感情特质。
简介也应该这样写,要把感情注入其中,要动情,要让别人读到后能够唏嘘慨叹,这就一定要求作者把文化有机的植入其中,应该让读者悟道,应该把记忆打入他们的心灵。
我很钦佩雕刻师的领悟力,当美院教授指着一些阴沉原木,告诉他们雕刻什么什么最合适时,他们竟然很快领会并且非常达意的雕出作品。这里大型雕刻《群仙祝寿》就是教授与雕刻师、理论与实际紧密结合的产物,我写这个简介超过了一千字。
这些福建莆田的雕刻师非常谦虚,他们对我讲解的北方民俗非常感兴趣,都很认真的在听,并且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不断询问,直到弄懂每一个意思、弄清每一个字为止,看来他们也很希望在自己的作品中展现北方的民俗,这些南北方文化的融合会使雕塑更具内涵。
但面对《九龙戏珠》,我仍然无法动笔,我找不到一种可以叙述的方法,这几天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烦恼中。我每天都要在那些珍品中徜徉两个多小时,几个大厅里的一百多件精品我都全部上手、上眼,这是老员的全部藏品第一次对一个人毫无时间限制的开放,我感到很幸运,通过与它们零距离的接触,我在一点一点的体验神性。
我曾对老员说,我们是人,它们是神,它们比我们存在的更长久;因此,写神,你必须要先忘掉自己是人,要脱胎换骨。他很赞同我的说法。我在写这些珍品的简介时,不断的与他沟通、交流,这个过程悲欣交集。
有很多故事,写出来都很精彩,但先放在脑子里沉淀沉淀吧。
如何写《九龙戏珠》,这是一个问题。
09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