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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宿（短篇小说） 作者 吴能恩 喝下最后一瓶啤酒，我已经是浑身乏力，整个头脑一片空白，甚至连我从哪里来都已经想不明白。终于一头栽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对我说，小姐，你已经喝多了。现在该回家了。 我睁开朦胧的醉眼，看见服务员正拉住我的胳膊，用甜蜜的笑语对我说，对不起，我们要关门了。你需不需要给你家先生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呢？ 先生？生么狗屁先生？我借着酒精的力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一种恐怖的眼神逼视着她，“你再敢给我提先生二字，我抽你！” 夜里的风好清凉。我摇摇摆摆的在马路上飘着，就如同一团轻飘飘的白云。随着风的拉扯，让我如同一片飘零的树叶左右摇晃。 该死的王八蛋！你迟早要下地狱！朦朦醉意中，我想起了服务员说到的我家先生。这算是我先生吗？一个骗取了我的灵魂和骗取了我的肉体的男人，还能算是我的先生吗？去你妈的！这样的骗子，鬼才会要你做先生的！ 我在迷迷糊糊中一边咒骂这个曾经欺骗我的男人，一边不由自主的让眼泪汩汩而落。我想不明白，这个让我表面看来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怎么会就这样突然绝情而去！为何整整三年来我都不曾发现他原来有老婆有孩子！这是一个多么滑稽可笑的故事！ 一阵风袭过，我不禁一个激灵。膨胀的胃里如同火在燃烧，我感到好难受。我扶住马路边一棵树，不由自主的吐得稀里糊涂...... 这时候，我听见有汽车刹车的身音就在我身边响起，我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我，小姐你怎么啦，喝醉了是吧？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我听到是男人的声音，我一下怒不可揭。我抬起头，撸了撸散乱的长发，朝着这个要打算免费捎我一程的陌生男人大吼，滚蛋，老娘喝多了关你屁事！你们男人，他奶奶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开车的男人顿了顿，凑上前来蹲在我前面死死地盯著我。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露出柔和的笑。他突然捉住我的胳膊说，你喝醉了，来吧，我送你回家。 我已经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我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似乎并无恶意，也罢，不要钱的买卖嘛，坐就坐呗。男人扶住我的腰，把我几乎是抱到车里的后座上，在我倒在椅子上的那一瞬间，我依稀感觉到男人似乎是无意中用嘴唇亲了一下我的脸庞。 你要去哪里？男人问我。我要去哪里？呵呵，我要去哪里我自己都不明白。难道回那个让我伤心的屋子去吗？那可是丢失我的青春和圣洁的地方啊！我心里一阵疼痛，对回头望着我的他说，随便你吧。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男人在对我微微的笑。 汽车在马路上轻盈的飘着。我依然是迷迷糊糊。好在刚才吐了那么多酒精，我的胃已经没有那么难受。我的眼泪在迷迷糊糊的回忆里慢慢的下落，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不知不觉，我就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车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车子的缓缓行进中，我梦见有人在脱去我的裙子。并且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抚摸我的乳房，慢慢的往下移，最后抚摸我的私密地方。我想反抗，但是我就像被抽了筋一样全身疲软无力。终于，我似乎感觉到有一块重物的压在我的身上，而且闻到有一种只有男人才独有的特殊气息进入我的鼻孔里。我似乎还对着特殊的气息感到兴奋莫名。我在迷迷糊糊中甚至还有点陶醉。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块滑溜溜的东西在我的红唇边滑动，仿佛是男人的嘴唇。正当我迷迷糊糊真假莫辨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进慢慢进入我的下身并且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一惊，猛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这才发现是一个男人压在我身上，借着昏黄的光亮，我看清楚了是这个开车的男人的脸。我一声嚎叫，奋力一推，将男人一下掀到了座位边........ 我不顾一切跳下车来，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荒凉的郊外。我拾起一块石头向这个还在穿裤子的畜生砸去，但他躲过了。我扑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他顾不上系扣子，随后就钻到驾驶座上，一轰油门，车子就一溜烟的向前窜去。不过临走还扔下了一句话，臭婆娘，真他妈扫兴！ 我的酒醒了好多。但我就一直在这荒郊野外坐着。我不害怕那荒凉的草丛里会有鬼魅在这个时候出来，尽管我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我欲哭无泪，我这时候想起了抛弃我但却被我深爱的男人，他不但骗了我的青春和爱情，他还骗了我多年的积蓄。要知道，那可是多年来为我年幼的弟弟存下来读大学的学费！ 我的心不但在流泪，还在汩汩的留血！我痛恨这世间的男人为何总要把女人当做是泄欲的玩物！我痛恨这个世界咋就没有真情和人性！与其活在这样一个到处都充满欺诈的社会里，我还不如去寻找另一个干净的世界！所以，我想到了死！我已经身心俱疲，我还活着的话那也只是留下一副躯壳在人世而已！ 我站起身来，决定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去结束我这卑微的生命。我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我双脚都软弱无力的时候，我看到了前边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对，就到那里去结束我这不被人当回事儿的贱命吧！让那清澈的河水渐渐冲洗去我满身的污垢！ 我终于来到河边，我走到大桥的中央位置，在这里居高临下，我感觉到了一种人在高处的快意。我用手指当木梳，理顺我凌乱的头发，我撩起白色裙子的下摆当面巾，擦拭掉凝结在我眼角的泪水，暗自在心中给远方的弟弟说了声永别。然后对另一个世界的妈妈说，娘，不孝的女儿来陪您了！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闭上这双看惯了欺骗与丑恶的眼睛，鼓足勇气，向清水流淌的河中跳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拉去。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还紧紧地拽住我的裙子。你为啥要寻短见？他问我。 我愤怒的瞪着他，谁要你狗尿耗子多管闲事？我想死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 男人对我笑着，你看看你，就凭你脖子上这一条项链，你也不应该马上死去的。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项链，我的心一下又痛了起来。这是我心爱的男人送给我的结婚礼物。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这是当初欺骗我所说的话。而且他已经离我而去了。我越想心中越是疼痛。一股无名怒火无从发泄。我突然伸出手，愤怒的扇了男人一个耳光，尽管只是扇在他的肩膀上，但是看着这个男人吃惊的面孔，我已经感到有些解气。毕竟，他是为我好，想救下我一条命。我这样无缘无故的找他出气，好像有些过不去。但我心里非常难受和委屈，我实在是无处发泄。我蹲下身，泪水忽然奔涌再次而出。 要救我命的男人也蹲下身来，看着我哭了好久。突然，他伸手扯下了我脖子上的这根项链，用一种古怪的声音对我说，你真要想死的话，我不拦你，那就把这项链留给我吧。我刚才在后面跟踪你好久了，你总不能让我白费这么多功夫吧？身上还有钱吗，交给我。 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听错了他说的话。当我证实我根本没有听错的时候，我却无比的冷静和镇定。是啊，我都打算死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呢！我木然的看着桥下的淙淙河水，那是多么清澈，是多么干净！这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境界么？看来，只有那里，或许才是属于我的归宿。 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包括我手腕上的一副白金手链，连同我已经关了机的手机，一并交给他，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满意满意。男人满脸堆笑，那我就不必拦你去死了，呵呵.......说完一溜烟的向远处跑去....... 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念。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一个植物人。我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刚才的地方，双眼一闭，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就纵身跳了下去.........在腾云驾雾的飘渺感觉中，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个让我厌恶的肮脏世界，已经被我彻底抛到了脑后......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2-4-23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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