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狼又来了吗 于 2012-6-9 17:48 编辑
今天是周六,烦闷,无事,继续读村上。
温暖是两条平行线,从肌肤到心灵,一虚一实,却都能熨平情绪的层层皱褶。
村上的小说中,极少出现在家人——父母兄弟姐妹或夫妻之间的脉脉温情。那些亲人偶尔在对话中出现,也是隔着千山万水的。
例如,《且听风吟》中借唱片的女孩如此说自家的故事,“父亲,五年前死于脑瘤,很惨,整整折腾了两年,我们因此把钱花个精光,分文不剩。”“母亲,在某处活着,有贺年卡来。”“有个双胞胎妹妹,住三万光年之遥。同样的脸,同样的智商,戴同样规格的乳罩,想起来就心烦。”
同样,鼠也是。当“我”问起鼠的父亲的何等人物时,鼠回答很干脆,年纪远比他大,男性。
诸如此类。
村上笔下的温暖,经常只在一些看似漠不关心的言行举止中隐隐浮现的。
当女孩想解释没有去旅行的谎言时,“我”却把话岔开:“去年啊,解剖了一头牛。”
回东京前,“我”抱着小旅行箱赶到常去的杰氏酒吧,杰招待了几瓶啤酒,还把刚炸好的薯片装进塑料袋叫“我”带着,并说“不用谢,一点心意……一转眼都长大了。刚见到你时,还是个高中生呢。”
还有《挪威的森林》中,渡边以前一直对室友“敢死队”的洁癖很讨厌,然而,在“敢死队”退宿离开后,他却保留了每天扫一次地,三天擦一次窗,一周晒一次被的那些习性,并且等待着“敢死队”回来夸奖。
医院,渡边帮忙照看绿子病危的父亲时,与病人聊冗长的希腊“戏剧史。绿子父亲病逝后,陪同绿子看**。
一个个毫无关联的言行,让温暖的渗透力显现出奇妙的张力。
就是这种人与人之间保持着隔阂带着疏离的温暖,撬开了包裹着灵魂的厚厚盔甲,就像世界上所有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为我们实际上已经很贫瘠很焦渴很麻木的心田注入营养,洒下甘霖。让我们重新有勇气踏上自己的情感曾经流淌过的河床,在精神的废墟上聚拢起零星的希望之光。
最后,用《挪威的森林》的结尾来再一次温暖一下我们的身心吧。
我给绿子打去电话,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和她说话,有满肚子话要说,有满肚子非说不可的话。整个世界上除了她别无他求。想见她想同她说话,两人一切从头开始。
良久,绿子用沉静的声音开了口:“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哪里?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全然摸不着头脑。这究竟的哪里?目力所及,无不是不知走去哪里的无数的男男女女。我在哪里也不是的场所的正中央,不断地呼唤着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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