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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群山起伏,一座连着一座。白雪茫茫,冰封千里。这里是中国的北方,也是北方之北。此刻正直隆冬时节,西北风带来的西伯利亚的寒流,把这里的气温迅速将至零下四十多度。冻死了不少家禽,牲口。按理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应该躲在热炕头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猫冻】了,可是就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正有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朝着暴马顶子山上走去。过膝的大雪使得他走的特别艰难,他不时的把冻得又红又肿的双手放在嘴边用哈气取暖,哈气又凝结在狗皮帽子的边缘上结起了厚厚的冰。走着走着他突然被滑倒了,他在雪地里【顾油】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了还气儿,又继续的艰难的向山顶走去。也幸好他是站起来了,要不非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不可。
他也不知了走了多久,突然听见旁边密林里,发出一声叫喊声:“谁”然后跑出几个持着刀枪的人把那个男孩围了起来。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带着厚厚的帽子,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围巾,也看不出是男是女。这突如其来的几个人把男孩着实下了一跳,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用恐惧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时那几个人里的一个突然跑上前来,抱住男孩大声的说道:“栓娃子,咋是你?”一边说一边拽开围在脸上的围巾,这时男孩才看清眼前的人,“老罗叔”大叫一声,扑进那人怀里晕了过去。
且说这几个人,正是暴马顶子山寨设在这里的暗哨。当他们发现那个叫栓子的男孩的时候还以为是企图想要混进山里的特务,围到进前才被老罗认出,这孩子正是山下不远的小南河村儿老刘家的孩子。老刘之所以认得这孩子,是因为半个月前下山办事,被几个特务盯上了,然后躲进了他家藏了两天一夜,才躲过了搜查脱了身。
这时他见恩人家的孩子跑上山来怎能不惊,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了他的心里。但这个孩子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只能等他醒过来在问详情了。这时,他交代了其余几个人,让他们继续守着岗位,然后叫上其中一个跟他一起轮流背着叫栓子的那个小伙子上了山去。
暴马顶子山寨位于暴马顶子山顶东面略向东南,背后依山而建,这样可以完全抵御这里冬季最寒冷的西北风。全寨共分大寨,和左右分寨。彼此之间相距一二百米,个守一座山头,这样有利于彼此之间相互呼应。 其实左右分寨也就是各有一座房子,和地道以及简单的一些战壕还有用石头罗起的碉堡攻势,各住着二十来人。中间大寨则比较宽大一些,是一个大院,院门上挂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暴马顶子山寨”。院里两边有二十来个【马家子】用来住人,院子中间是一座用泥土和石块盖起的大房子,门上梁上挂着块大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聚义厅”三个大字。
老罗他们背着栓子上了山顶直接就奔大寨的聚义厅来了,这时寨主刘新龙正和寨里几个头目在厅里围着炉火谈事,忽见门外有人急匆匆的跑来,还以为发生了啥事。大伙都掏出了家伙跑了出去,一看来人正是早上出去查哨的老罗,都忙迎了过去。这时有一人接过了老罗背上的栓子,寨主刘新龙忙问咋啦,老刘停下来喘了口粗气,对他说进去在说吧。
大伙进了屋把还没有醒过来的栓子放在了火炉子的旁边,刘新龙一看这小伙子冻的够呛,忙叫人去外面弄回来了点雪,老罗则把栓子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用雪在他的身上搓了起来。 也借着这个时候把发现栓子的经过和刘新龙等人说了起来。
不一刻,栓子醒了过来,看见老罗又是哭了一通。当下把上山的原因说给了老罗以及屋里的一众人等。
原来,半个月前老罗下山被特务盯上了,在栓子家躲了两天一夜的事,被人告发了。昨天晚上一伙汉奸协同西林子乡据点的伪军闯进了栓子家,把栓子的父母以及兄嫂全都杀害了。栓子还是趁乱跑出来的。说完他又昏了过去,众人则把他送进了里屋,放在了热炕上,又给盖了厚厚的棉被。
老罗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刘新龙一句话不说,刘新龙则问,“你这是要咋?”这时一直沉默的老罗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他冲着刘新龙说道:“连长,老刘家是被我害的,这仇要不报,我没脸见这孩子啊。”
刘新龙说:“你先坐下在说。”这时也有几个年纪和老罗相仿的人上前把老罗拉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特务,伪军,日本人,俺们都是恨透了地。”刘新龙对着老罗说完这句话,又朝门外看了看,继续说道:“这次老百姓因为帮了俺们,遭到了祸害,俺们不能不管,可是这天气,冻得人手都拿不出去,可叫俺们咋办?”他说完后面这句话,突然院子里发出轰隆一阵响声,这时门口的哨兵跑进来报告说是有一个马家子被大雪压塌了,随后是孩子的哭叫声从那个被压塌的马架子底下传出来,刘新龙赶忙叫屋里的几个年轻人跑过去帮忙往出拉人。
屋里剩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老罗突然说道:“你们没人去,我自己去。”说罢转身要走。这时刘新龙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刘新龙同志,你是老党员了老同志了,咋还犯这个人主义思想地错误呢?”说完走到老罗身旁,缓了缓又继续说道:“俺们肩上都有党交给的任务,不要因小而失大啊。”听刘新龙这么一说,他抓起脑袋上带着的帽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接着人也蹲了下去。
刘新龙在老罗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朝门外喊道:“把张铁柱给俺叫过来。”这时一个门卫应声而去。老罗仰起头看着刘新龙,他也看着老罗,然后转过身去面朝着屋里的人说到:“俺们自从被上级领导派遣到这一带,一直都在以土匪的身份做掩护,来秘密为组织完成一些地下工作,一直没有被小鬼子们发现和注意,是因为俺们一直都没有和他们发生过正面的冲突。”说着又回头看了老罗,再次继续说道:“可是现在老百姓为了帮助俺们,被鬼子残害了,我们就是拼着粉身碎骨也不能不管他一管。”
这时,老罗已经站了起来,直直的用一双眼睛看着刘新龙。“报道”一声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刘新龙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然后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来人像刘新龙,老罗等行了军礼之后,然后凑到刘新龙跟前笑嘻嘻的问道:“ 连长,有啥任务了。”这时刘新龙故意板起脸来说道:“怕你小子完成不了。”来人一听,立马急了,赶忙说道:“连长,就没有我张铁柱完成不了的任务。”这时老罗走到他跟前,佯装要踹他,他赶忙躲闪。这时刘新龙伸出双手阻止他们,说道:“好了好,老的没老的样,小的也没个小的样。”随后示意老罗把事情的原尾说给张铁柱。
于是,老罗就把半个月前在栓子家避难,和栓子家遭难的事情详细的和张铁柱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刘新龙又重新站了起来,对张铁柱说道:“你带上几个人,晚上趁黑摸进村子,侦查一下情况。”张铁柱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自是安排晚上的任务去了。
刘新龙再次走到老罗声旁,说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情,先进去看看孩子吧。”然后两人一起向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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