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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盛产黄金,金矿多多,但最负盛名的,还是被慈禧太后封为“胭脂沟”的老金沟。
老金沟又叫老沟,位于漠河县金沟林场,离漠河县城40余公里,从清末至今一直是淘金圣地。这是额木尔河的一条支流,以盛产黄金而闻名于世。这里的沙土已被筛淘过几十遍,至今仍可以淘到黄金,可见这里黄金储量之丰富。
老金沟是被一位鄂伦春老人发现的。1877年,这位鄂伦春老人在此葬马掘穴,发现许多金苗,并在老沟河底捞起一把河沙,河沙中金沫几乎占了一半。这一消息很快在俄罗斯的阿穆尔、西伯利亚、中国的黑龙江等地传开。一个名叫谢列特金的俄国人,亲自带着矿师到老沟河谷考察。
经过谢列特金鉴定,老沟含纯金87。5%、白银7。9%,其他杂质4。6%。于是他纠集一伙俄人越过黑龙江来中国窃采黄金,中国的大批华人也来窃采,最多时达到一万多人。仅1883年至1884年这两年,老金沟的黄金就被盗采21。9万余两。
在此期间,黑龙江将军文绪多次上奏朝廷要求自行开采,直到1887年新上任的黑龙江将军恭堂奏请清政府主张及督办漠河金厂,清政府才接受了这个建议,并指令北洋大臣李鸿章督办,调吉林候补知府李金镛主持办理。
李金镛经过实地考察后,于1888年10月赶走外国强盗,正式上山开矿并创办漠河金厂。第二年,清政府从这里获得黄金达2万两,1895年获5万多两。
李金镛将所采黄金按上缴军饷、商股分利、矿工分红以后,把剩余的金子铸成大锭,交给地方官员转运京城,献给朝廷。转运途中,每到一处都被当地官员刮削去一层。送到京城时各衙门大员又各刮一遍,交给李连英后,他将剩下的又刮了一半。最后献给慈禧太后,并说这是漠河金矿总办李金镛孝敬您老人家的。慈禧龙颜大悦:“这金锭原来比这要大得多,被人层层剥了皮。”李连英说:“奴才查查。”慈禧说:“不必了,世人哪有不见金眼开的!这块金锭就留下给我买胭脂吧。”之后,慈禧就把老沟封为“胭脂沟”,意思是老沟是供她买脂粉钱的来源之地。
1890年,李金镛病故,创办的漠河金矿达到了清政府兴利实边的办矿宗旨。经北洋大臣李鸿章奏请光绪皇帝恩准,在老金沟附近为李金镛建祠堂一座,祠堂内有木雕像一尊,以木结构建造,至民国末年被毁。
1997年在遗址上,以原来的结构方式对祠堂、胭脂亭进行复建,祠堂内设有李金镛牌位,生平及当时采金所使用过的工具。
胭脂沟的得名还有另一版本。话说当年随着淘金热的浪潮,众多国内外妓女涌入胭脂沟,鼎盛时期妓院大约30多家,妓女上千人,很具规模。众多妓女每天卸妆后,洗浴的水流入金沟河,水面上漂浮一层胭脂,香飘数里之外。老金沟因此被称为“胭脂沟”。
因为工作的缘故,1998年至今,我路过老金沟若干次,也多次瞻仰李金镛祠堂。不知是出于对李金镛的真心敬仰还是开发旅游的需要,不知何时,祠堂下面竖起了一个“金圣”纪念碑,让人觉得突兀,也有些不伦不类。
在旅游热的牵动下,老金沟正被漠河县打造成一个综合性景点,除了围绕采金做文章之外,还在山上建起了寺庙,竖起了林海观音的巨型塑像,与之配套的莲花湖也正在规划和落实之中。
对于散落在老金沟附近山林里的妓女坟,不少外地人很感兴趣,但看过之后却很失落。因为那只是一些没有形状的土包,包括为方便游客步行而修建的木板道和休息的亭子,包括沿路竖起的那些牌匾和刻写在上面历代风尘女子传下来的艳诗丽词,包括那个陈放当年妓女化妆镜、首饰盒等日常用品的简易展室,无不透露出一出浮躁甚至是浅薄。
是的,每每路过老金沟,每每看到这里正在发生的变化,我的心情都会莫名地复杂起来,就像是一只飘泊已久的小船,总是找不到停靠的地方。
我知道,这一切,源于我对漠河旅游过度开发的担忧:当人造景观充斥林海雪原时,漠河引以为豪的原生态到哪里去寻找?
但愿我是杞人忧天。
天高云淡2012年10月30日07:08于冰城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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