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波光般的生命呼唤——读丁艳的诗歌《泣》 [复制链接]

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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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7 18:2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云影波光般的生命呼唤

　　　　　　　　　　　　　　　             ——读丁艳的诗歌《泣》

　　　　　　　　　                                           [size=+0]文/汐子

　　　在《文学家园》读到《泣》这首诗时，给我早已麻木的阅读感知一种近逼灵魂的惊颤。

　　先说这首诗的整体构架吧。全诗分六节十一句七十五个汉字，但却不敢称其为一首小诗，因为这首诗的凝炼与大气让我折服。

　　《泣》这首诗，以是借重物象组合写意的方式来表述的，但却给读者一种自然、妥贴、节制、凝炼、灵动、跳跃的诗性审美快感，而且每个物象写意词语所传达的诗的意蕴可触，可感。作者笔下情感的舒缓、迂回所形成的爆发力，也令人震撼。

　　再就是作者在构架这首诗时所表述的主体，一位孤单寂寞了好久的生命女性，在诗歌的文字表述中是缺场的，但读者在每个物象词语所借代、喻指、宣染的氛围里无时不在感受到这位生命女性的在场。我不认为这分诗意表述和切入方式是一种技术性的巧妙，或者说是作者的诗义表达本事与诗性智慧，而是女性观察事物的悉心与感受事物的深度和生活现实成就了这首诗的诗写个性。

　　风，轻扣窗棂
　　寂寞的檐角
　　已不忍再听，那只孤单了好久的风铃

　　可以说，诗的世界在平常生活当中，在诗人最纤细的潜在意识里。诗歌《泣》，开篇第一句就以內心独白式的意识流动，把读者拉进诗中情感波动的旋窝中来。沿着诗句的指向, 把读者引入女性生命在场的生存实境和人生孤云独去般的情感氛围。而这分生命的生态环境的真实写意和诗中缺场的“生命个我” 是以“寂寞的檐角” 与“那只孤单了好久的风铃” 的逼视转达给读者的。“不忍再听” 几个汉字，看似很平常，随意，但却加重和强化了生命与人生孤单寂寞的实境和生命之轻与生命之重的极限。

　　“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告诉我” 和“一池新墨／如何能描出／弦上潮涌的月色” 这两节，“一池新墨” 与“弦上潮涌的月色”，这些意象词语经心运化的审美效果和诗句的诗意蕴涵与艺术张力，不用去细说，凡有点诗性感悟能力的读者都能品出其间真味。我的阅读期待也不是轻文本，轻诗意。而是“潮涌的月色” 这诗句，让我惊喜，让我欢呼。不管生命与人生是在弦上，还是在十字路口上，抑或是在十字架上，那片“弦上潮涌的月色”，那份燃烧着的人生梦想，那份美好的精神祈向，和那份对生命远方执着的追求、展望与问究，足以慰籍读者的阅读。如果说，从十字架上走下来的，不是沉重的悲苦，而是一种坚定的信仰，那么诗歌《泣》，足以让我的阅读热血翻卷。

　　“今夜，露珠单薄”，“ 陌上桃花／又瘦了杯中的酒色”。前一节的“今夜，露珠单薄”铺垫了生命之轻的写意，而泛滥的“陌上桃花”，“
又瘦了杯中的酒色”，其诗句寓意深远，开阔，注入了化不开的浓重的人生况味。这样的诗句不只是很烟火人间，而是从感性出发，开出的却是理性的烂漫花朵。

　　还有，《泣》这首诗，在分节、断句的衔接与用词上，可以说结构和布局密不透风，抽掉哪一节、哪一句和哪个词语，诗歌的整体构架都坍塌，诗歌都变味儿。尤期是第二与第三节和第四与第五节，因为第二节与第四节的独立诗句，不只是起到承上启下的衔接作用，而是赋予了这两个独立诗句一种向下倾诉的语言温度，像大海的波浪一般，推动和宣染了“弦上潮涌的月色”和“又瘦了杯中的酒色” 的诗意氛围。

　　再有，诗中的第二、四、六节都只是一个独立句式。而诗中表述的主体对象“我”，都是在“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告诉我”，与“今夜，露珠单薄” 和“哥哥，我冷．．．．．．”这三个诗句中出场露面的。这三个分节和独立诗句，不但体现了“我” 的在场，而且体现了诗歌的现场感。当然，诗歌不是新闻，未必都要有现场感。但丁艳《泣》这首诗，正是在这三个诗句中借用了新闻文本的现场感，才把读者的阅读引入诗歌的叙述圈套，逼近人生的实境里，让你去感受这首诗中云影波光般的生命泣诉与呼唤。

　　这三节尽管在分节上只一句成节，但不只是为全诗构架上的弹跳、透脱、凝炼与衔接。因为这三节中的每一句看似平常、随意的诗性话语，其诗意蕴涵与诗义指向不但能独立的站立起来，诗句诗语所承受和传达给读者的更多，更重！读时让人心疼痛，让人喘不过气来，给人更多的诗思和思考。这才是词语和诗话的力量和语言的杀伤力与覆盖面。

　　先品诗中第二节“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告诉我” 这一句，如果你不是沿着诗句所表述的情感讯息和诗意氛围走近诗歌，以自以为是或先入为主的阅读方式去读这句诗，你只能是万水千山走遍“到此一游，不过尔尔！”如果说在人的历史尘烟中，在生命的旅程中，在人的生存环境里，爱情，亲情，友情，真情从人类的远古走向今天，最难说得清楚最不好摆放最让人和人心走进和泥陷在人生的孤单和情感的孤独寂寞中的，就是这些与人心、人性和生命本能与生命道徳撕扯不开的情感了。那么诗中在孤单与孤独落寂的清冷与清瘦中的生命女性的扎挣与呼唤，和这首诗的诗义指向，就沾染和涵盖了人的现实性与社会性。这既是诗歌作用于社会与人生的坚硬的诗的内核，也走出了情感诗述中不痛不氧和凄凄艾艾的小我。如果说，人，就是一种对话性的存在。但人与人、人与社会和人与世界的沟通却是最难的，也困绕着每个社会人的人生。所以哲学家尼采说“人，在本质上是孤独的”。也正是人的情感，人的生存处境，人的命运与生命走向，这些东西和历历因缘最难说得清，加上这个早已被物性化了的时代和人心的冷漠，才有“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告诉我” 这一句思辩色彩的自诉自怜般的诗述。但不管是诗作者在这一句诗和看似不经意的词语表述上是匠心独运，还是歪打正着，这句诗却加重、宣染和运化了诗中生命女性如烟般孤独寂寞的心境。

　　第四节，“今夜，露珠单薄” 一句，以诗歌的在场感交待和表述了诗中这位生命女性的人生实境和生存困境。词语和诗意中的“生命之轻”让人心疼痛，辗转。

　　第六节，“哥哥，我冷．．．．．．”，最让读者意想不到的就是全诗收尾这四个汉字词语。因为全诗的诗意运化既浓重又灵动，衔接、弹跳自如，不落痕迹。而收尾“哥哥，我冷．．．．．．”这四个字近乎白描，似乎与诗整体不和粘，不谐和。其实不然。诗歌《泣》的开篇与收尾都不落俗套，也足见诗作者的诗性智慧。而收尾这句“哥哥，我冷．．．．．．”不是诗中的生命女性在安身立命的生存困境中把头颅低到尘埃里发出的嘶喊，而是女性生命自省中抗挣、辗转与重构的痛切、热切的呼唤！而诗句中“哥哥”的对象性指向也不是现实人生中的某个人，而是烟火人间中的男性世界里的男性和人性荒原上的人性！那么，“哥哥，我冷．．．．．．”的生命与人性呼唤，就有了诗句和诗诉中的生命在场感，也含括和折射了人的现实性与社会性。这才是诗歌《泣》的真正诗意运化与诗的內核，也是这首诗不同凡响的诗歌品格与质地。

　　当然，这仅只是我的阅读与欣赏，如有误读之处，还请作者和读者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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