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

三棵树

放   羊

文 / 三棵树

　　架上的芦花公鸡刚叫三遍的时候，老林就醒来了。老林拉亮了电灯，出去在羊圈里撒了泡尿。那只头羊儿有些骚动了，咩咩地叫着依偎在老林腿旁。老林骂了声：骚情啥呢？
　　洗罢脸，吸了两锅旱烟，天已经麻麻亮了。老林带上那台收音机，然后打开羊圈门，十几只羊便迫不及待地拥挤出来。外面开始起风了，有点凉。不过老林心里却是热的，他暗笑了一声想：今早走到她娃前边去了。
　　等老林赶着羊群走到那块坡地时，他惊呆了，那片地里已经有流动的白影。他的那只头羊咩咩叫了一声，很快就跑了过去，和那些羊融在一起了。
　　这老娘们，来的比我还早？老林环视着周围。
　　嗨，来了？旁边的果树地里走出一个胖胖的身影。好像刚解完手似的，边走边系着裤子。
　　他胖婶，我还是来晚了，早来一会儿就好了。老林看着女人嘻嘻地说。
　　老不正经地，我让你说。胖婶扬起拳头照着老林瘦弱的胸膛就是一拳。
　　真真的母老虎，怪不得村里的人都这样说你。老林捂着胸口笑着说。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要不我真生气了。胖婶忽然止住了笑声，变得严肃起来。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几只漂亮的野鸡从两个人的头顶飞过，落在悠闲吃草的羊儿身边。旁边田里的玉米棒子已经成熟了，黄澄澄的顶部裸露了出来，树上的苹果散发出诱人的果香。老林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粗犷的秦腔。老林情不自禁的跟着唱起来了。看着老林的德性，胖婶坐在旁边傻笑着。
　　羊群里开始混乱起来，几只羊用犄角互相顶仗了。胖婶拿起鞭子在空中抽打出一个响亮的唿哨：吃饱了，该回家做饭了。她的羊群便很听话地跟随着她往乡村里跑去。老林看着他的羊也跟在后面跑，连忙站起来吆喝。
　　村街道上一群孩子玩耍着，口里唱着歌谣：猴娃猴娃搬砖头，砸了猴娃脚趾头。猴娃猴娃你不哭，给你娶个花媳妇。娶下媳妇阿达睡？牛槽里睡......几个老人妇女聚在一起开始吃饭了。老林和胖婶的羊群经过时引起他们关注的目光，有几个人竟然嘻嘻地捂起嘴来。老林将羊赶进圈里进了厨房，案板上放着昨天没吃完的搅团。老林端起来闻了闻，然后放了些调料，拿了个蒸馍，圪蹴在门口吃开了。唉，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这么多年要不是他的羊陪伴着他，他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吃过饭，老林突然想着出去转转。他关好门，顺着石子路朝村西走去，在紧挨着果树地的一家门前站住了。这家不久前刚过完丧事，门前还贴着白色的挽联。老林伸长脖子朝里望了望，正准备离开时，院子里一个女人朝他打招呼：老林，进来啊。
　　老林环视一下周围，然后走进了院子。胖婶问吃饭了没有，老林说吃过了。胖婶进了房子，里面传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胖婶推出一个坐着轮椅的傻姑娘。老林有些难堪地问：最近玲玲的病好些了吗？
　　就这样了，没一点进展。你可倒好，这几年也没问过什么。胖婶叹了一口气。
　　老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几年你也没说帮你啊？胖婶看了老林一眼，眼睛湿湿的。
       要不我替你放羊，你照顾玲玲？老林说。
       可别这样，我怕唾沫星子。胖婶说。老林在院子里转了转，又看了看圈里的羊然后问：午后几点放羊？
　　五点吧，等玲玲睡着了再去。
       到时我等你一起去？老林望着胖婶。
　　不了，各走各的吧。
       老林低着头走出了院子，脑子里乱哄哄地，多年前那块坡地发生的一幕又回到眼前，可是随即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回想着刚才胖婶有些红润的脸庞，老林想：这么多年了，她的脸还是那么耐看。
　　中午老林做了顿“南瓜盖被”，这是老林最拿手的饭。老林吃了两大碗后，揉揉肚子，看看钟表。
　　五点还没到，老林就打开圈门，羊儿一窝蜂的拥了出来。老林跟在后面紧跑着。
　　远远地就看见那块坡地里几只羊在游动。
　　这真是一块好地啊！大概有五亩见方，是村里一户常年在外打工的年轻人的承包地。已经有好几年荒废着，地里长满了杂草。不过这却是老林放羊的好地方。除了草好，也有老林喜欢怀旧的原因。以前是老林一个人放，前几天添了胖婶几只羊。自从来了胖婶，老林好像年轻了几岁，老林的羊也好动多了。
　　胖婶穿着一件紧身的衣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丰满。老林一阵激动，他走过去围着胖婶转了几个圈子，胖婶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轻声骂了一句：老林，你还是那个德行？老林像个孩子似的挠了挠头发，脸开始有些发热了，他悄声对胖婶说：去那边坐坐吧，我有话和你说。
　　胖婶不解地看着老林，然后跟着老林走到旁边的果树地旁。老林看看四周，田野了除了那些游动的羊儿外没有任何活物。老林抓住胖婶的手，使劲地朝地里拉着，胖婶惊慌地挣扎着。老林飞快的抱住胖婶的身子，嘴里说着：花妞，让我亲亲，想你都想疯了。说着嘴开始在胖婶的脸上蹭着，手也在胖婶腰间摸索着。
　　胖婶一边挣扎一边说：老林，快放开手，小心有人看见。
　　不怕，我是光棍，你是寡妇，谁爱说谁说去。玲玲我以后也可以帮你抚养。老林依旧猛烈的动作着。
　　哇，胖婶突然不动了，大声哭了起来。
　　老林松开了手，诧异的看着胖婶。胖婶止住了哭声，向前走了几步说：老林，你就没想过玲玲和你有关系吗？
　　老林圪蹴在地上，两只手开始在口袋里摸索，好久才拿出烟锅，装上旱烟点燃，一缕白烟悄无声息的飘向空中。
　　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各自的羊儿悠闲的吃草，嬉戏。
　　夕阳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最后好不留恋的隐去了身影。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果树的枝杈上，羊儿早已围在老林和胖婶的身边，伸长脖子咩咩地叫着。
　　明天还一起来吧！老林终于说话了。
　　嗯。胖婶吭了一声。
　　老林清了清嗓子，一句沧桑的戏词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想当年爷一身正气，遇奸人迫 害流落街头，幸得到佳人搭救，才有了如今这天赐良缘.....
　　古老的秦腔里，老林一甩鞭子，羊儿听话的向着被一层薄雾笼罩的村子跑去。
　　

三棵树

卧龙 发表于 2012-12-30 13:47
卧龙特支持一个!

谢谢朋友支持。{:soso_e160:}

三棵树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30 07:10
很接地气的一篇小说。喜欢！

{:soso_e160:}谢谢云烟赏阅，问好。

三棵树

再折长亭柳 发表于 2012-12-29 19:27

谢谢版主支持。{:soso_e160:}

卧龙

卧龙特支持一个!

淡淡紫丁香

来看看树哥{:soso_e160:}

远去的烟云

  很接地气的一篇小说。喜欢！

再折长亭柳

{:soso_e179:}

三棵树

爱晒二逼丫 发表于 2012-12-28 13:25
不错

谢朋友阅读。{:soso_e163:}

爱晒二逼丫

{:soso_e179:}不错

三棵树

晓维 发表于 2012-12-27 11:36
主要是想与众不同嘛，给人留个印象。

{:soso_e113:}好想法。

三棵树

晓妆 发表于 2012-12-27 10:30
一篇温馨纯美的作品，我喜欢的风格。
看得出作者的创作态度很认真，背景描绘上，几乎找不出瑕疵，有成熟写 ...

之所以有那样的语言，主要是想突出乡土气息。{:soso_e160:}

晓维

三棵树 发表于 2012-12-27 07:46
晓维干嘛弄了这样一个头像。

主要是想与众不同嘛，给人留个印象。{:soso_e128:}

晓妆

一篇温馨纯美的作品，我喜欢的风格。
看得出作者的创作态度很认真，背景描绘上，几乎找不出瑕疵，有成熟写手的踏实与冷静。
对初级写手而言，我个人并不赞成让一篇小作品承载太多，尤其是小说。看后让一个普通读者记住多少及其重要，因为，思想主题什么的，属于评论家研究的范畴。从这点上看，这篇小说平淡如水且难经得起推敲的人物情节设置显然远远不够。
语言上也有待精致，强化。比如“外面开始起风了”“好像刚刚解完手似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他的羊陪伴着他，他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等等都欠准确。
问好，加油！

三棵树

晓维 发表于 2012-12-26 18:38
又看《放羊》，同样感觉！

{:soso_e113:}晓维干嘛弄了这样一个头像。

晓维

又看《放羊》，同样感觉！{:soso_e183:}

暮雪

三棵树 发表于 2012-12-21 18:09
论坛好啊，和城市达人比却有些生疏。

来久了，就是另一个家，很喜欢三颗老师的字{:soso_e160:}

三棵树

暮雪 发表于 2012-12-21 11:24
来论坛啊

论坛好啊，和城市达人比却有些生疏。{:soso_e100:}

三棵树

兰舟远去 发表于 2012-12-21 10:26
到六星来放羊

以后也只能来这儿溜达了。{:soso_e100:}

暮雪

三棵树 发表于 2012-12-21 08:34
惊闻城市达人要关闭了，不知道哪儿还有可放羊的绿地。

来论坛啊{:soso_e160:}

暮雪

兰舟远去 发表于 2012-12-21 10:26
到六星来放羊

热烈欢迎{:soso_e142:}

兰舟远去

到六星来放羊{:soso_e100:}

三棵树

惊闻城市达人要关闭了，不知道哪儿还有可放羊的绿地。{:soso_e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