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大鸟

杨逍逍

   
   ■小村三面环水。

      村南有沟壑，沟壑有小溪，宽约二三米，贯穿荒野蜿蜒而过。小溪由西向东，每隔一公里左右，则有拱桥横跨其上，桥下自然形成一亩左右水潭，溪水在潭中回旋一阵，复又畅快东流。极东处，沟壑逾宽大，小溪两侧遂滋生出绵延数里的旱芦苇，如绿色地毯，铺垫小溪两侧。沟壑窄处，溪畔多生巨柳，根系庞大，盘根错节，有的被溪水淹没冲刷，裸露出红色根系，临水面衍生无数细细根须。根系所扎泥土，于水岸交结处，泥穴颇多，即有螃蟹因地制宜，隐居其中。溪水浅且急，故溪中鱼虾甚少。

      村北河宽十数米，水时深时浅，夏天洪水泛滥，河道常有偏移，故河畔多为浅滩，近水处卵石铺陈，渐远便是绿草蔓延。河道两侧有沙坑星罗棋布，乃附近村民挖沙所致。临近水源，沙坑中便有泉涌，形成或大或小的湖泊，如钻石晶晶，散落在绿色荒原中，闪耀在灿烂阳光下。夏日洪水肆虐，河面陡宽百余米，大小湖泊也被吞没，待河伯退却，湖泊中便留养无数水生物，形成小小的独立生态圈，常有人来钓鱼捉虾。河中水草茂盛，且种类极多。水深处往往水缓，有水草叶似一簇簇松针，其杆甚长，于水下伸至水面，待露出头来，一簇簇松针的叶子便爆炸般扩散成圆形，浮在水面；故水面呈一片深绿。水急处往往较浅，也有水草，叶扁而狭长，成片生长，贴着水底，宛如河之长发，顺水漂荡，最长可达一丈有余；草下多为厚厚细沙，踏之既平且软，舒服非常。故河水虽浅，但水面也呈现一片深绿。因河宽水阔，泥沙丰厚，鱼虾河蚌甚多；而螃蟹较少，多苟且偷生于水浅草杂处。便因此河，小村被划在市区之外，屈尊为市郊，却也因此保留了一份自然的恬静。

      南溪北河，一大一小，如一雄一雌，在村东边缘荒地交融一体，牵手奔腾，流向远方。小村就座落其间，三面环水，风水极佳，童年的大鸟就产生在这个地方。就在村南的芦苇荡中，我们第一次听到大鸟的叫声。

      每年夏季，芦苇荡中即有一种候鸟栖息。因那鸟叫声“喳叽喳叽”，清脆而粗野，伙伴们称那鸟为“野喳叽”。野喳叽选择两根距约一寸的芦苇，在离地一丈多的高处，用干草于两根芦苇中间编织成巢，十分精巧。伙伴们经常猫进芦苇荡，寻找鸟巢。但凡找到一处，先用手指轻弹那两根芦苇，芦苇震荡，鸟巢中随即有“喳叽喳叽”的叫声，便知内有幼鸟。伙伴们也“喳叽喳叽”轻叫两声，挑逗幼鸟。此时常有一只护巢的老鸟，在我们身畔或飞或落，哀叫悲鸣，引得伙伴们捡泥块追赶相投。待追得远了，老鸟“叽”的一声窜入天空，杳然不见。再回头，但见芦苇密密麻麻，那鸟巢已然不知被甩到哪里——那老鸟只是引我们离开鸟巢罢了。

      由于临近小溪，芦苇荡中泥土终年潮湿，常有各种菌类生长。有种菌形如姆指粗细大小，顶端鲜红，渐下渐黄，至根部又呈白色。内部中空，仅有一层多孔的外膜，好似故意镂空的工艺雕塑品，又象彩色窗纱围成的一截圆桶。伙伴们见惯不惊，习以为常。另有一种物件，白色球形，类如蘑菇，却又质地坚硬，拿脚踩也不易破碎，仅擦破外部白色表皮，露出半透明的仿若荔枝一样的内核。某次，我们在芦苇荡的土堆中内刨到几个，反复研究，伙伴小光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这是蛇蛋。我爸爸以前见过蛇蛋，听他说那样子，跟这个差不多。”大家听了，面面相觑，想起五彩斑烂的长蛇，不禁心生恐惧。就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呜～呜～”的声音，因声音太远，竟然分不出方向。仿佛一只牛在地底鸣叫，压抑而深沉，清晰而渺远。伙伴们更是一惊，小光道：“是不是鸟叫？”伙伴反驳道：“哪有这样的鸟叫？不是‘笑哈哈’的叫声吧？”这么一说，大家更加慌恐，好似有怪物在暗中潜伏，偷窥一般，匆忙逃出芦苇荡，回家去了。

      “笑哈哈”也是小村的传说。传说芦苇荡深处，有一种黑色怪物，象大猩猩，力大无比，专事吃人。倘若有人被它碰到，便会被它紧紧抓住双腕，然后得意得哈哈大笑，直至昏死过去。人的手腕被它牢牢抓住，却也无法逃脱。待它醒来，便要将人吃掉。只有最胆大最聪明的勇士，才敢跟它对招。勇士们双腕套上竹筒，身怀利器，碰到笑哈哈，也不反抗，待笑哈哈将他手腕抓住，笑昏过后，悄悄从竹筒中抽出双手，瞄准笑哈哈的心脏，一刀将它刺死。大概是担心小孩子冒入那深不可测的芦苇荡，笑哈哈的传说从小就被长辈告知，以为警戒。那次甚是惊恐，回去给父亲讲述，父亲微微一笑，让我以后少去芦苇荡中玩。我虽然惧怕，但不以为然，而“呜呜”的声音也从此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因三面环水，每至秋冬，小村晨雾甚浓。越近小河，浓雾更甚，五六米外即不可见物，人们仿佛置身仙境，周匝雾气如有实质，淡淡如缕如团，在半空中漂浮可见，若伸手抓去，雾气随气流倏忽幻化，入手空余润凉。伙伴们因之常得奇趣，在浓雾中穿梭奔跑，将自己想象成腾云驾雾的孙悟空，高喊一声：“师父，妖精来了~~”呼啦钻入雾中。凡此时，常结伴在河边田头玩耍，踏着浓雾奔跑追逐，水汽一层一层扑面而来，双颊顿觉酥痒，瞬间湿润起来。路边列着成排的桐树，绿叶阔大如蒲扇，水汽凝聚其上，滚动成珠，滑落在下方树叶上，吧嗒作响，此起彼伏，听来却如下雨一般。偶尔水珠坠落在脖根处，立时全身一凉，打个冷战。雾中一片混沌，感觉更加神秘。听到远处传来清冷人响，小伙伴们一溜儿躲在树后，观察敌情或隐蔽伏击一般，人声渐近，几米外一团黑影渐渐清晰，是一二农人扛着锄头下地。小伙伴们一哄而出，做出各色尖叫，来人惊骇驻足，片刻斥道：“淘气啥呢？！”大家嘻嘻哈哈，化整为零，没入雾中，如仙人隐去。某次，我们这般捉弄了农家，聚在一起正得意洋洋，忽听远处传来低沉的“呜~呜~”之声，跟芦苇荡所听到的如出一辙。大家惊悚，噤声良久，小光忽道：“那就是鸟叫声！”大伙将信将疑。小光信誓旦旦：“我叔叔说的。他在后河见过那只鸟，叫的就是这种声音。”

      小光继续说：“前段时间我叔叔去后河打鸟，拿着那杆老土枪。顺着东沟一直走，忽然听见了这种声音。我叔叔就跟着声音寻找，跑了很远，看见一棵大树上有只黑色大鸟。那鸟翅膀伸开，有一丈多长，站在树枝上，跟人一样歪头盯着我叔叔。我叔叔也看着它，大鸟不害怕，也不跑。”“真的么？你叔叔开枪了没？”“当然开了！打了一枪，大鸟张起翅膀扑扇扑扇，又收起来，站在树上不动，没受一点伤。我叔叔感觉到抢沙（土枪子弹，铁砂）唰唰的落下来，有的还落在他身上。”伙伴们问：“你叔叔都不害怕么？”“当然害怕啊。他转身就跑。然后，呼啦啦一声，那只大鸟在他头上飞过，飞远去了。叔叔以为大鸟要抓他，还跌了一跤。”小光讲得口沫飞溅，大家听的目眩神驰，面面相觑，脑海中盘旋着那只让人惊骇的大鸟，久久不去。

      自从知道了大鸟，我更加留意那“呜呜”的声音。偶尔在家中，清晨或傍晚，居然也能听到那个声音。我曾对父亲说：“那是一只大鸟在叫。”父亲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小村的冬天，伙伴们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后河。后河是村民对北河的俗称，地志中北河叫“蟒河”。传说很久以前，河中生有巨蟒，每年趁夏天洪水泛滥之际，出来祸害乡人，故称蟒河。后来有个智勇双全的青年，手持一把长剑，跳入洪水，剑尖朝上埋在水底，然后折腾水花吸引蟒蛇。蟒蛇闻声出动，顺水而下追逐青年，肚皮在剑尖掠过，被开膛破肚，就此灭绝。与笑哈哈的传说一样，蟒蛇的传说我们自小即熟知，浸润着小村古老、神秘的气息。

     冬天的后河，浅滩处结成冰凌，惟中央一股清水汩汩流动。河边散布的小湖泊，水面皆被冰封。冰层晶莹剔透，其下水草历历在目，仿佛是镶嵌在大地上的琥珀。有时还能捡到被冰封起来的水草，甚至小鱼，更如获至宝。伙伴最喜欢玩的是砸冰、溜冰。若砸出一块厚大的冰块，就像打到丰美的猎物，举着手舞足蹈，恨不得永久珍藏。冰块断裂面，在阳光下清澈闪亮，钻石般折射出大自然的神奇，对小伙伴们而言，这种乐趣无法抗拒。溜冰更是兴事，尽管常会磕得鼻青脸肿，仍乐此不疲。溜冰最大的风险并非摔跤，而是冰层破裂，落入水中。那次，尽管我看小湖泊的冰层不厚，仍大着胆子向前慢慢滑动。冰面纯净如水，好似人在水上行走，战战兢兢而又兴高采烈。忽然觉得水面慢慢上升，水草离我越来越近，正自奇怪，脚底传来彻骨冰凉，伴随咔嚓一声响，那股冰凉猛然升至大腿根处——原来我已掉入水中——幸好水浅，只好将自己当成破冰船，一路开拓上岸。落水鸡般的狼狈形象自然遭到伙伴们的讥笑，自己不以为然。在大伙的帮助下，略略拧干裤子，再生出一堆篝火，依着火堆撅着屁股在那里生烤。一水东流，冰凌闪耀，极目荒野，孤烟长挺，一众伙伴追逐嬉闹。远远的传来“呜~呜~”的大鸟叫声，夹杂着偶尔的炮仗声响。伙伴们听惯了，倒也不惊，只是新年来了，那只大鸟又在何方？

      炮竹声声辞旧岁，一声又一声，一年又一年。也不知从何而始，那只大鸟的叫声渐渐消失在童年的记忆中。偶尔记起，倍感神秘，却又极为留恋。更不知是哪一年，我在城市中奔行，忽然听到那熟悉的“呜~呜~”声，不禁惊诧、呆立，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童年。问及随行的朋友，朋友讲：“这是排泄蒸汽的声音。工厂里的蒸汽系统，压力过大，安全阀门自动打开，蒸汽外泄产生的声音。”我记起小村边上曾有一家工厂，有时路过，常见白气腾腾。于是，我恍然大悟。但那只童年的大鸟，却永久的铭记在我的心中。■

再折长亭柳

{:soso_e113:}前三段，可一笔带过。由第四段点题开篇。

"小村三面环水，风水极佳，童年的大鸟就产生在这个地方。在村南的芦苇荡中，我们第一次听到大鸟的叫声"。

再折长亭柳

{:soso_e113:}散文讲究“形散意不散”，看似写东描西，但实际每笔、每句莫不围绕中心、无不服务主题。一篇好散文，犹如一幅水墨大写意，浸染搓描，虚实有致。
             杨老弟此文，立意颇好，部分描写也很细腻，但笔法欠凝练，语言欠生动，布局欠错落。读后，感觉如一张画满了景物、连落款的留白处都没有的画，令人少了遐想的乐趣。
             拙见，如有不当，只当没说。

远去的烟云

谢谢酱油二哥！：）

我是来打酱油的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29 15:13
呵呵，二哥，看到你的点评，才让我有惊艳的感觉。因为二哥一向是幽默惯了的，很少就文字正经说几句话。 ...

那我接着不正经，祝烟云2013：一马当先，驴行天下！

远去的烟云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2-12-29 13:24
才看到烟云的点评，学习了十分钟，点了点头。

  呵呵，二哥，看到你的点评，才让我有惊艳的感觉。因为二哥一向是幽默惯了的，很少就文字正经说几句话。今日读了，受益非浅。遥祝二哥新年快乐，永远幽默！{:soso_e112:}

我是来打酱油的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26 17:22
1，关于语言，凝练精致而不失韵味，虚实相间，笔调从容，窃以为这是本文最大的亮色。
  2，不是俺吹牛， ...

才看到烟云的点评，学习了十分钟，点了点头。

爱晒二逼丫

看到后面楼主对写作过程的纠结，才明白，为什么写的这样散
其实文中描写村里的景色很美，有种徐志摩的风格，但缺乏感情上的抒发，所以引起不了人的共鸣，但景色依然叫人回味，特别是看到后边解释鸟声回贴，觉得非常惋惜，为了经济发展，很多东西也失去了

虹。。

读众多大家之言，第一看到了真诚，知无不言；二看到功力，分析直中褃系；学习了！

般若山人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27 06:58
呵呵，老弟够机智！

{:soso_e113:}

远去的烟云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12-27 06:52
哈哈，这不就立马成了两家之言？

呵呵，老弟够机智！{:soso_e179:}

般若山人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27 06:40
呵呵，谢谢山人老弟支持！一家之言啊。

哈哈，这不就立马成了两家之言？

远去的烟云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12-27 06:27
严重同意

  呵呵，谢谢山人老弟支持！一家之言啊。{:soso_e110:}

般若山人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2-12-26 17:22
1，关于语言，凝练精致而不失韵味，虚实相间，笔调从容，窃以为这是本文最大的亮色。
  2，不是俺吹牛， ...

严重同意{:soso_e179:}

远去的烟云

  1，关于语言，凝练精致而不失韵味，虚实相间，笔调从容，窃以为这是本文最大的亮色。
  2，不是俺吹牛，没读完俺就有一个感觉，这篇字不是杨逍逍一气呵成之作，理由很简单，气息断了。所以整篇文字少了一根线，一种魂。诚如二哥所言，很多段落都很精彩，通篇读下来确实有时有互相冲淡的感觉。
  3，作品构思也没得说。我倾向还是以童年的大鸟为主线。开始考虑结尾的谜底是不是不揭晓，留白。转过来想，不成。如果不留，这篇字可能就失去了个性，因为类似的文字我们读得多了。
  4，这样说来，如果修改，建议杨兄自第五自然段，也就是“由于临近小溪”起至结尾部分，砍去旁枝末节，使主题更集中。
  5，最后的那一句话似可不要。不客气地说，挺好的一篇字，用了一个类似中学生作文的结尾。是不是由声音幻化为童年的大鸟或者什么，应该更舒服一些。
  6，我不建议修改成童年记事之类的，这样一来，虽然上面说的缺撼都不是问题了，但这篇字的特色，最牛的部分也就没了。

远去的烟云

  读了原文，又读了晓妆、酱油二哥的妙评，忍不住也想说几句。个见啊。

杨逍逍

暮雪 发表于 2012-12-25 09:09
二哥的评惊逍逍文笔的好，真正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之前读他的帖子真不多，苏力的评也说了 ...

这两天光顾拍砖逗趣，没看到酱油哥的神评。

酱油哥的评论代表大多数读者的阅读感受，甚至代表作者自身的感受。晓妆说“白描太多语意中心分散不够突出”，酱油哥说“写得太散”，这些只是直观感觉。

文中环境描写确实过多，主要来自前几段。但繁冗之感并非描写过多，而是过于单纯单调，未能和谐融入人文的因素。风景再好，只能愉悦自己的心情，却不能有效触动人的感情，激发人的思维。所以，单纯的通过景观展示给读者带来的感应，是一种最低级的感应。

因为人是社会性存在，风景是自然存在，在生理层面息息相关，在精神层面却有所割裂。虽然两看相不厌，但无法作深层次的沟通交流。过去的山水画中，茫茫群山中总有人坐卧品茶，高山流水中总有人孤舟垂钓，为的就是，通过一二人物的切入，将作品注入人文关怀，将作品提升至精神层面，更好的体现画者情怀，引发观者共鸣。

这是《童》中关于景观描写的第一个问题。另外还存在一个行文布局、主旨阐述的问题。

《童》主要表达的是“怀念童年生活”的感情，内容讲述的是“童年的有趣生活”。所谓“形散意不散”，行文布局当以“怀念童年”为线，以“趣事”为珠，贯穿起来。但实际情况是，因为作者对小村具有强烈的感情，使之在创作过程中有意无意加重了对“小村”的渲染。这种缺陷，在于作者对自身感情缺乏把控，这甚至是一种受潜意识影响的行为（作者写时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作者写着写着，就想转变为批判环境污染的文章？其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是在创作过程中，作者脑海中的一些意象无意间激发了作者对“小村”怀念之情，这种感情甚至超越了对文章主旨“童年”的怀念，并导致作者下笔偏斜（因怀念小村，即对破坏小村环境的现象恨由心生，即难以抑制想转变为批判性主题）。这种情感冲突在创作过程中，表现为作者犹豫不决，创作中断；在创作之后，表现为作品中充斥着大量与“怀念童年”主旨并无必要的“小村”描写。幸好，考虑到整体的创作效果，作者强行勒马，在后半部分更多描述的童年的趣味生活。

这当中有一件事情很可怕。怀念小村和怀念童年，这两种感情在人身上可以并存，似乎并不矛盾；但在作品创作中同时展现，除了内容上有厚此薄彼的矛盾出现，还可能会出现最直接的、无法调和冲突。如果作者心中对小村的感情占了上风，《童》的主旨将转化为批判环境污染，那么，“大鸟声”最终在文中会成为一种恶的、丑的存在与象征，并成为批判的对象，因为它代表的是污染的源头（其实作者已经想好了结尾）。幸好作者隐忍了这种感情，仍以“怀念童年”为主旨，最终“大鸟声”成为美好、纯真、快乐的象征，并成为怀念与赞美的对象。这种冲突可怕不？

阐述至此，情况分明。因为以上两种原因，导致文章环境描写显得冗余，缺乏吸引力。第一个问题是外在技巧上的疏忽，第二个问题是作者内在情感的把控不足。

至于酱油哥“围绕大鸟声、汽笛声”进行描述的建议，这个有待商榷。《童》为抒情散文，“大鸟的声音”并非文章主要描写内容，只是点睛之笔与线索贯穿。通过这个悬念将儿童各种生活场景串联起来，牵出文章描写的主体——童年的各种乐趣，落实怀念的动因，并最终在水落石出后通过“大鸟”将主题进行升华。所谓画龙点睛，“睛”只占龙体的一点江山，是精气神的象征，而庞大的肉身才是主要存在。根据这个思路，关于小村、神话的描述均可略写，但后面几段场景，不可或缺。

如过份强调“大鸟声”，并围绕此进行叙述，将成为叙述性散文；所体现的也只能是“大鸟”带来的一点快乐，而无法体现童年更多、更丰富的趣味。

                                                                                       

暮雪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2-12-25 07:29
这篇童年记忆的文章据说是楼主断断续续写成的，每段都很精致，但整体看写得太散了。景物描写过多，许多 ...

二哥的评惊{:soso_e142:}逍逍文笔的好，真正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之前读他的帖子真不多，苏力的评也说了，从布局到细节，文笔的精致优美，绝对好看，开头几段颇有唐宋大家的笔力，读了几句想起柳宗元的几篇字，绝对的美文！但好文字贵在凝练，有所取舍。{:soso_e160:}

我是来打酱油的

晓妆 发表于 2012-12-23 16:31
不知为何，本来我很欣赏简洁干练的语言风格，以为至少轻灵活泼。
可读此篇却有着纷乱繁杂之感。是不是白描 ...

这篇童年记忆的文章据说是楼主断断续续写成的，每段都很精致，但整体看写得太散了。景物描写过多，许多其实都可一笔带过的，氛围的烘托不在于字数的多少，写村景的部分，总觉得楼主是在用文字给村子拍电影，但未经剪接，以致好多读者失去了通读全篇的耐心。楼主的文字是不错的，但个别字句的简练掩盖不了整体的罗嗦。大鸟的声音，原来是气笛的声音，但却给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充满遐想、不可替代的美好回忆，楼主如果围绕这个铺垫和展开，字数再砍去一半，估计能进小学或初中教材了。另，虽然很少人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文字，但大部分读者都是具有欣赏和鉴别能力的，文章写出来，并不是作为资料珍藏的，最终要拿出来与读者分享。在杂谈不便多说，在这里就算信口开河了。

晓妆

杨逍逍 发表于 2012-12-23 18:34
小光那说辞，需模拟农村儿童笨拙、可爱的语言风格，于整体不大相配。但应该能更好点，我写的急，没 ...

原来如此！
初来咋到，这里的人和事都很陌生，暮雪版主要我看你那篇小说，才随便忽悠了几句。可能是习惯了批判，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毫无疑问，你的实力有目共睹，只是在行文方面，略显刻意了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soso_e181:}

杨逍逍

晓妆 发表于 2012-12-23 16:31
不知为何，本来我很欣赏简洁干练的语言风格，以为至少轻灵活泼。
可读此篇却有着纷乱繁杂之感。是不是白描 ...

      小光那说辞，需模拟农村儿童笨拙、可爱的语言风格，于整体不大相配。但应该能更好点，我写的急，没仔细琢磨。
      本文前后搁置几年。先前写了一半，忽然想写成批判性的散文。因为实际情况是：大鸟的“呜呜”声，来自一家造纸厂的蒸汽系统，后来那家造纸厂的污水将南河污染，南河流入北河有也将北河污染。这想法发乎于情，但前半部分已经写出，如后边强硬转换，很煞风景，并不适合基本的文艺创作理论。基于这个心理矛盾，这文章就扔了几年。
      前两天觉得很可惜，就照原先思路续上了。因搁置长久，时过境迁，再写时也没当初的严谨认真，所以，本文整体来看会有部分问题。
      《杨纪前传》纯属娱乐，装逼之作。我拿出来是因为，虽说是玩，但那故事有不少铺垫，情节有前后呼应，整体有统一布局；就这个角度讲，跟《阿祥的故事》如出一辙，作为同一人所做，可作印证观摩，体现一个作者的特定风格。另外就是娱乐性强些，大家图一乐哈。并非真正求评。

暮雪

这只大鸟和那只不同{:soso_e112:}

暮雪

这篇文字竟如此雅致凝练{:soso_e179:}

晓妆

不知为何，本来我很欣赏简洁干练的语言风格，以为至少轻灵活泼。
可读此篇却有着纷乱繁杂之感。是不是白描太多语意中心分散不够突出，古朴老健却失了灵气，还不好论断。
个人以为“小光”那段说辞和对话却是散文里欠佳的表达方式。
楼主的小说《杨纪前传》实在让我不敢恭维，但这篇散文却是很好的，具备了一个优秀写手的风范，值得我学习。
{:soso_e181:}

蝶儿

童年有关大鸟的回忆，成为一种影像，定格在记忆深处。

蝶儿

童年有关大鸟的回忆，成为一种影像，定格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