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拜访的第一位老兵是新乡市的都荣耀老人,都老因为中风坐在轮椅上,但思维还比较清晰。
都老讲了很多,回忆起他的团长,竖起大拇指夸他的团长人正派,是当时全国唯一一个少将团长,夫人是美国人。回忆起他的战友,日军一颗炮弹下来,十几个人就没了,到现在,他们每晚都来找他(在梦里)。老人说了很多,河南话说快了我不是很听得懂,有几次老人说着就停下来,就那样看着我,我却不知道该接什么,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只能握着他的手,让他不要太激动,帮他擦泪。
有两句话我印象最深,刚一进门,老人第一句话就是“远征军没了。”我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中国远征军,40万人,如今还有多少人尚在人世?还有多少人记得?都老重复最多的话“我们不是土匪,汉奸,我们是中国远征军。”这一句话藏着多少辛酸......
我想起了,前半年我和闺女的对话。我买了一套《我的团长我的团》,书中夹着一张海报,闺女就问我“这画上是谁啊?”我告诉她“这是中国远征军”。在说完这句话时我当时的感觉真的是无比自豪,因为我觉得“中国远征军”这番号就代表着“无上的荣耀”。闺女接着问“他们是共产党吗?”我说不是。她接着问“他们是毛主席的好战士(闺女说的是雷锋)吗?”我说不是。闺女接着问“那他们是谁?”我接着说“他们是中国远征军。”孩子对任何事物都存在“好奇”,成年人呢?“中国远征军”在49年以后出生的中国人记忆里不止是“陌生”,而是根本没记忆。
在我们希望老人留下他的签名和手印时,老人执意写下“都荣耀,云南松山”。松山----那里不止有都老的回忆,战友,青春,还有都老的“爱情”......
在我们要走的时候,都老用英语说:thank you。 一点点心酸和调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