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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如烟
在很多个绚烂的节日里,昂首就可见那璀璨的天空,一次次起落,一次次灿烂,当时月光都失色了,当时所有的荒凉都失色了。寂寞就那么被放大在漆黑的空中,薄凉就那么被裸露在外界,似乎一切都寂静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哑剧,一个演着凉为主题的爱情故事。
——题记
当高阳晒过热汗,当海浪袭起浪潮,当微风吹起发梢,再眷恋的时光都已成为故事的时候,这些当成为了一种心情立在心里,隐约间看见了那层心情的膜那么薄,一碰就破。
李若秋在窗台前做了几乎整整一夜,底下的烟头密密麻麻,几乎把他保围。那一刻,得到嫣如烟的死讯,他就没眨一下眼,想流泪,可惊疑地一滴也没有流出,他有点不相信自己,这就是自己吗?曾经柔情万种的他为什么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尽管如烟真的像一缕烟慢慢消失了,可那刻骨的回忆就在眼前,透过迷蒙的烟雾,他还能清清楚楚看到嫣如烟那张白皙的脸,还是那么鲜洁,嫩绿的能掐出水来。
李若秋掐掉了烟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能欺骗自己,他要见如烟最后一面,毕竟,她是他的初恋,毕竟,他们曾经那么轰轰烈烈的爱过。
往事如烟
嫣如烟,他的初恋。
他们青梅却没有竹马,他们两小,却没有无猜。
嫣如烟有一个人人唾弃的母亲。村里的情人数不尽,大街上的长舌妇嘀咕,如果把她的相好的那玩意割下来,总的有一大篓筐。
年幼的嫣如烟是在人们鄙视的目光中慢慢长大的,她秉承了母亲的美貌,只有十六岁的嫣如烟就象含苞待开睡莲。整个人清爽纯情,看起来特别像母亲种在菜地里的一棵小葱,分外水灵鲜嫩。特别是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长睫毛一忽闪一忽闪,像一对蝴蝶在说话,而胸前熟的像桃子一样,细腰,丰满的臀,走起路来,眼睛瞟上男人,男人的眼睛就像长出了钩子,身体里就会不由自主的烧起火来。
李若秋没有想过她会爱上他,他们的相遇再偶然纯粹不过。
那是在街上,嫣如烟成了她母亲的替死鬼,一心想捉奸在双的支书夫人红了眼,扑了空后竟追打作为无辜的女儿出气,慌乱中,嫣如烟被扯开了衣裳,露出雪一样的胸,嫣如烟懵了,毕竟第一次碰到这个场面,毕竟很年轻,竟傻傻立在大街,人们围上来,男人的眼睛,恨不得带着手,一起钻进她衣服里去。
只有李若秋跑过去,脱了羽绒服,罩在她身上,裹着她走了。
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邂逅,他出手帮助了她,很简单,简单到云淡风轻。经历了几天的思与痛,重换灿烂的嫣如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谢他。
就是在那一天,她开启了他心中那扇紧锁的大门。他看见她泰然自若的一件一件褪掉内衣,他看见她翘起性感的美腿,那对玉兔似的熟桃,鲜艳欲滴,那双腿,美到极致,美到让他心脏停止了跳动,至少在18岁少年的眼睛里,那双腿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蛊惑。
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撩拨。
李若秋无法控制自己意乱情迷,他无法不去想象她的身体,无法!
一个转身,她却大胆与他赤裸相见!18岁的青春,他的身体是鲜活的,健壮的,阳刚的,甚至羞涩的;二十岁的她身体是成熟的,蛊惑的,绽放的,犹如一枚熟透的桃子,咬一口,汁液横流。
那么美!那么醉!那么罪!那么美!
她贴住他。她吻住了他。他颤抖起来,不知该抵挡还是该迎合,双手无处放置。当她温润的舌尖灵巧地滑进他的口腔,当她极尽缠绵,不住索要时,他终于回吻了她。
那是李若秋的初吻,带着薄荷的清香,席卷了她。
李若秋头脑瞬间空白,他开始兴奋异常,他摸索着,似乎在四周黑暗夜里独自掌控一艘即将失事的船只,毫无方向,随时会触礁。他急切地想扑捉远方那星星点点的亮光,她却笑了,轻轻牵引他的手,他沿着她指引的方向,一路奔腾,一路欢歌,一遍又一遍驰聘在她丰饶的疆场上……
那天,是嫣如烟把李若秋从男孩儿变成男人。
李若秋那么努力争取过他们的爱情,扔下了热恋多年的女友,扔下了前程,扔下了父母,跟着嫣如烟,陪她哭,陪她笑,陪她缠绵。那 一年,他们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他跟着她,义无反顾。那个夏天来的特别早,花儿染得整个城市红彤彤的。他们住在市郊的一所属于非法建筑的小屋,四壁通风,这是他们暂时的家。
为了省钱,每天他们步行到市区的店铺,中午买五元两份的盒饭,晚上再步行回家,累的骨头散架,好像整整一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那是一段艰苦和心酸的日子,那是,事业是他们的图腾,爱情是他们的信仰,是支撑他们没有倒下去的全部。
记得那年中秋的夜晚,他们的钱就只够买两块月饼的了,嫣如烟说,你吃你吃吧,我减肥。可李若秋说,我已经吃过了,我同事请我吃过了,肚子撑的慌。
可李若秋的肚子这个时候咕噜咕噜地响,屋子里那么静,她跟他都听见了,都愣了,嫣如烟手里捏着那块月饼,后来,扑倒在他的怀里。
抵死缠绵,嫣如烟总是说:若秋用力,若秋用力!好吗?好吗?
如果不是后来遇见那个贩菜的中年妇女,生活会有些不同的。那个中年妇女拦住了挥汗大干的李若秋,说你真是个傻小子,你在这儿卖命,你那贱货正风流快活呢!
李若秋不信,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中年妇女走了,走了以后,李若秋才发现,嫣如烟搂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浪高过一浪地颠簸着……
李若秋走了,义无反顾,身后,太过不堪。身后,中年妇女的谩骂,嫣如烟的惨叫。
李若秋的心在滴血,可没有流下一滴泪,东西也没收拾,直接就走掉了。
意外重逢
李若秋再也没见过嫣如烟,她的名字连同她的身体像她名字一样灰飞烟灭。
李若秋复读,不要命的苦读,考上名牌大学,考研,学业做的风声鹤起。时光里,模糊了嫣如烟,他,也懒得想她,堕落的女人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她的堕落,成就了他的辉煌,有时自嘲,该谢谢她的堕落。
世界其实真的很小,可,千回百转,还是相遇了。
熟悉的身材,熟悉的眼神,只不过浓眉淡墨,只不过嗲声嗲气,只不过花枝招展。
酒吧,那晚,嫣如烟跟客人激烈争吵,李若秋站在门口,那天是他结婚的前一晚,几个要好的哥们,给他开告别单身的晚宴。
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一眼,让他悲哀。
里面嘈杂得很,灯光迷离暧昧,李若秋站在门口,脑子里想离去,可就是抬不动脚。
忽然间嫣如烟戛然停止了她高八度的声音,僵直地站着,仿佛遥远了一个世纪,就这么对视,有泪从她那饰妆的眼圈溢出,而李若秋亦感觉朦朦胧胧。
就这么对视,一点,一点,走近。
他们谁也欺骗不了自己,原来,他们,彼此都那么深爱。
还是用身体叙了旧。
嫣如烟抱着他,死死地,流着泪,什么也不说,只是做。李若秋生猛的厉害,从没有和女友这么过。嫣如烟还是像许多年一样,大叫:若秋用力,若秋用力!好吗?好吗?
接吻,咬着彼此的唇,舌头,身体,一次又一次。
后来,李若秋都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身体轻飘飘了,可,嫣如烟仍旧爬上来,说,若秋用力,若秋用力!好吗?好吗?叫得人肝肠寸断。
半夜,李若秋偷偷爬起来,偷偷穿衣服,偷偷地开门。
明明是走出来了,可一直停在她的楼下,烟,一支一支的抽。
堕落天使
结婚时,嫣如烟来了,惊鸿一瞥,李若秋以为看错了,追出去,不见了背影,心一下就酸了。
嫣如烟还经常给他打电话。道苦水,不再说爱。
那次,嫣如烟大醉,她说,若秋,我告诉你我母亲的故事吧。
李若秋看到嫣如烟讲到她的母亲,很庄重,她说,我知道母亲名声不好,可是你知道母亲为什么变成那样吗?
村里人一提母亲就感到头疼,可是,父亲在的时候,母亲很本分很善良。父亲走得早,母亲拉扯我们姊妹三个,好苦。但最苦的的是受人欺凌。母亲的坏名声源于和村长的一次打斗。
大姐长得好,活也漂亮,村长是个色鬼,对我大姐说,过几天村里组织秧歌队,你依了我就让你去负责,有工资还有外快,并嬉皮笑脸地对姐姐动手动脚,姐姐哭了,告诉了母亲,母亲晚上就去了村长家。
这些事,李若秋也隐约听说过,嫣如烟的母亲进了村长家就脱掉了上衣,躺到了村长床上,对村长说:“要欺负就欺负我吧,离我女儿远一点!”
后来,嫣如烟母亲走后,村长老婆就像一个母老虎,把村长的驴脸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从那时开始,嫣如烟的母亲名声就坏掉了,她母亲索性破罐子破摔,变成了一个淫妇和泼妇!
可李若秋张了张嘴,没说出口,难道,母亲是你堕落的理由吗?
郁闷的时候,李若秋就想嫣如烟活色国香的身体,只是身体,与爱情无关。
寂寞的时候,李若秋就去找嫣如烟。他试探性地摸她的手,顺着摸上去,嫣如烟不说话,眯缝着那丹凤眼。李若秋憋不住了,不顾一切地贴上去,可嫣如烟归然不动。李若秋讪讪收回手,慢慢点一颗烟,恨恨咒骂自己混蛋,其实,他自己跟俗世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嫣如烟不理他,也点了支烟,优雅地吐出一个个烟圈,然后兀自给他讲她艳遇,一个又一个,有帅男有秃头顶暴发户,滔滔不绝神采飞扬。李若秋越听,越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仿佛离嫣如烟已经是前世今生了,就像回味的彼岸花,一个开在此岸,一个怒放彼岸,永隔一江春水,遥望而不可及。
嫣如烟眉飞色舞,今天发了,那瘪三送去一套别墅!李若秋没理她,她晃了晃手指,指着耀眼的钻戒,嘿嘿,那猪头送我这个叫那母夜叉发现了,治的那家伙尿裤子了……
李若秋习惯了,可这习惯,像沙漏,一点一点,把他对她的念想,消失殆尽。
就这么彷徨,就这么犹豫,早已不爱了,可就是有点点的牵挂,对,牵挂。有时,听了她的艳史下决心忘记她,可又莫名的想她,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听了声音,又有种莫名厌恶。
就这样,李若秋也不知道,他们乐此不疲地重复着些庸俗的细节。
粲然一现
爱情像烟火,在如烟花般绽放美丽的时刻深深相爱,刹那过后,却要用一地收拾满地的凄凉。
偶尔,李若秋想,她当初背叛了自己,她是那样的水性杨花,她喧嚣又寂寞了他的青春,他以为,会恨她一辈子,可谁知,曾经的沧海,千帆过尽,却还是终究念她的好,至少,难以两两相忘。
他想她,他承认;她爱他,他知道。
最后见到嫣如烟是在医院的太平间。
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那个曾经靓丽的身体,鲜活的额头,如瓷的双手,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上。脸上和身上,伤痕累累。死因很简单,听说找了个男人做爱,做爱时喊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醉酒的男人停下来,一顿的臭打。
于是独自一个人跑到酒吧买醉,回家的路上,跳进了护城河。
那一条弯弯曲曲的护城河,成了她生命的归宿。
李若秋的心,瞬间缩成了一个结,任他怎么努力,也打不开。
嫣如烟的母亲来了,满脸的憔悴和忧伤。她轻轻对李若秋说,告诉你个秘密,如果如烟还在,这个秘密也许会永远埋藏在她的胸中。你知道嫣如烟是多么爱你吗?放手,对你的爱放手,那是她真正的爱。你的母亲,你高傲的母亲,为了让如烟离开你,哭着给她下了跪,你母亲哭着说若秋还小,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事业,你离开若秋吧,你不能毁了若秋一辈子啊……
嫣如烟深明大义。她痛苦地做了抉择,于是,她故意勾引那个中年妇女的丈夫。许多年了,她从没割舍对若秋的爱,只是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看他重返校园,看他新交了女友,看他娶妻生子,看他繁华,看他寂寞。
本来,她去了遥远的城市,终究忍不住思念,又出现在他所在的小城,矛盾,徘徊,进退两难。也许,真的离开才是最好的解脱。
嫣如烟的母亲轻轻为她蒙上那刺眼的白床单,喃喃地说:这么多的人追求过她,那么多的人欣赏她的美丽,可每个男人都承受不了他们的鱼水之欢,她那么用力,那么深情地呼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说到底,她爱他,就像作敷自茧 ,她逃不出。
一滴泪,一滴泪,慢慢滑落,李若秋的脑海想起了一首诗:
你用手压在他的唇上,她死了,穿过所有地狱;
据说在彼岸出现了一个新人,一个捧着花的女人……
她就是嫣如烟,在流年里爱过他,刻骨铭心无怨无悔,可终在流年里放弃了他,尽管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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