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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总有很多巧合。
比如今天早上,我按计划要写老家的美食,写二哥做的热汤面条,凑巧母亲做的早餐就是面条,碗里下面还卧了一个我爱吃的煎鸡蛋,吃得我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不过说句实话,论起厨艺,母亲还真不如她的二儿子。
同样是煮热汤面,母亲的面条我能吃出爱的味道,而从二哥的面条里,则让我吃出家乡的味道,久久不能忘怀。
对此有着强烈认同感的,还有我的儿子。
去年和前年回老家期间,小屁孩儿最热衷的家乡美食,就是他二叔做的热汤面,每次都是一大海碗,绝对是百吃不厌,至今还念念不忘,经常提起。
二哥煮面条其实也没什么诀窍,用的是农村常见的大铁锅,烧的是从山林里砍回来晾干的杂柴,水是山泉水,菜是农家菜,微白的面条,翠绿的蔬菜,再加上自制的调味品,绝对称得上乡村美食。
这次回老家那几天,除了正月初一早上必吃的汤圆,其它清晨,二哥问我吃什么时,我的回答都如出一辙:面条。
真是吃不够啊。每天早餐时,二哥都给我盛上满满一海碗,我就着二嫂做的霉豆腐,越吃越觉得好吃,不一会儿功夫就吃个精光,之后自个儿再到锅里盛上小半碗,吃得满面红光,那个舒坦劲儿,甭提有多爽了。
家乡的霉豆腐工艺复杂。除了做豆腐那套程序,还要在竹筐里放进干净的稻草,把切成小块的豆腐放进去,之后密封发酵,等生出长长的霉菌之后,加入盐巴、辣椒面等调味品,置于密封的瓦罐里,贮存一段时间后就可以食用了。
这种传统工艺做出来的霉豆腐,最大程度地保持了豆制品的原味,比一些工厂生产的腐乳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每每此时,母亲总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因为她最清楚,在沈阳的家里,每每早餐吃面条时,我就是一小碗,多一根也不吃。而那小碗与海碗的容量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至少相差四倍。
也就是说,在老家,我的饭量大增,甚至到了惊人的地步。
这一切,不是因为我贪吃,而是源于远方游子对故乡美味的深切眷恋。
在外飘泊近二十年,每每想家的时候,家乡的美食总会浮现在脑海里。那些从小吃惯了山野食品,那些深入骨髓的味觉记忆,总是顽强地藏匿于身体的某一个角落,稍不留神就会蹦出来,牵扯出难以遏制的思乡情愫。
与城里大饭店的高档菜肴相比,家乡的食品也许上不了台面,外乡人也许根本难以下咽。但那些充满乡土气息的食品却是远方游子舌尖和心头不死的记忆,地位绝对不可替代。
于我而言,家乡的一切食品都是美味。
除了腊肉腊肠和霉豆腐,我最中意的,还是老家的那些绿色纯天然的时令菜蔬。
每年春节前后,是我们老家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家地里种的蔬菜品种非常有限。即便如此,地里还是有白菜、莴麻菜、香菜、香葱、蒜苗、豌豆苗等新鲜蔬菜,随需随摘,方便得很。
我的老家在海拔800米以上的大山上,远离工业污染,空气清新,水源洁净,加之使用农家肥且不喷施农药,种出来的蔬菜虽没有城里早市超市那般水灵好看,但却保持了蔬菜原有的味道,吃起来真是鲜美无比。
家乡的时令蔬菜里,我最喜欢的,当数名不见经传的豌豆苗。
实际上,豌豆苗不是专门的叶菜,而是生产豌豆的附加产品,每年开春前后掐尖断苗,既是一种坐苗措施,也顺带给人们提供了一种绝佳的绿色菜肴。
豌豆苗有一股特别的清香,适合做面条的配菜,亦可烧汤,更是吃火锅的上等涮品,可以说是广受欢迎。
这些年,偶尔也会在异乡的川菜馆里吃到大棚种出来的豌豆苗,茎粗叶肥,根本看不出作为豌豆苗应有的形状,更吃不出自家地里种出来的味道。
只有回到老家,回到那适宜的气候和环境里,才能吃到像豌豆苗一样正宗绿色的食品,才能吃出故乡和童年的味道。
天高云淡2013年3月2日09:03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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