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冰河初开,残雪消融。
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土壤即将复苏的潮湿与腥甜,城头各种杂屑裹在泥浆里无力挣脱,象老实和尚手里的那条蚯蚓。他依坐在城墙边,身后的古城里传来时断时续的弦音笑语,象一只温柔的小手挠着和尚的心。
和尚从土里抠出了这条蚯蚓,它笨拙而倔强的扭曲着身体,努力要挣脱那只干燥结实的手。呵,一丝谦卑又愉悦的笑容浮上了和尚的脸,他抚去它身上湿润的泥土,将蚯蚓对着太阳足足看了一分钟,阳光下甚至可以看清它肚里的泥。和尚将它温柔的放在手心。放心,和尚不会为难你,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的佛号,和尚缓缓合上了手掌。那只小蚯蚓,它再也不会难过了。它已经成了肉泥,真正的肉与泥。
“呸!”一口吐沫啐了过来,“老实和尚,你个出家人为啥滥伤无辜。”只见一盛装妇人叉手站在城门边,她柳眉倒竖,挎着一筐国光苹果,个顶个的绿。
“阿弥陀佛。。业力皆因果,一因生多果。马掌柜,和尚只是在度有缘人。”老实和尚边说边将肉泥抹在城墙上。
“狗屁!扯淡!”莫须堂女掌柜马樱花挎着筐走了过来。
“马施主,**,空即是色,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善因善报,恶因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与不报,不跟你唠。”和尚往手心里啐了一口吐沫,双手合十又念佛号“阿弥陀佛。。。”
“麻拉隔壁!”马樱花气得翻了个白眼。
“善哉善哉。”
“我有门票。”马樱花忽然嫣然一笑。
“阿弥陀佛,多钱一张?”和尚猛地站了起来,他上前两步扯住了马樱花的筐。
“不卖。”马樱花拽回筐,她得意的看着和尚,“和尚,你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十分想跟我握个小手吧,那好,我告诉你一句话。”
和尚又吐了一口吐沫将手上的泥在衣服上抹净,他伸手过来。
马樱花看了眼,没动,她又翻了个白眼,“三月初一,六星城前,风云际会,龙游浅底。”说完转身走进了城门。
“阿弥陀佛。。。。麻拉隔壁,她自我感觉太好了。”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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