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赵化鲁 文/赵化鲁
中午下班后,准备起身回乡下老家转转,突然手机响了:赵老师,听说您出书了,咋也不送学生一本?哦,是清河的声音。提起这个学生,我还真有些话要说。
二十多年前的春夏之交,在大学毕业前夕,我到县城附近的一所初中实习。任教班级是初二,班里的一个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瘦削高挑的个头,眉清目秀,一笑两个眼睛就眯成了缝。男生姓潘,名清河。人如其名,男生给人的感觉,清爽朗润。实习生活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一帮十几岁的大孩子与我这个二十郎当的小青年,从此结下了纯真的情缘。
去年春上,本地的一位文学青年小袁在县里的诗刊上发了文,我受主编之托,给他捎去样刊。到了相约地点,小袁不在,一位和小袁年龄相仿的男子接待了我。他斜叼着烟卷,翻弄杂志,突然,他指着其中一页的作者说,哦,赵化鲁,这是我的老师!闻言,我一惊,再仔细看男子,他大约一米八的个头,外形俊朗,时不时地面露微笑。他果真是“赵化鲁”的学生吗?他的老师“赵化鲁”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准备考一考这个年轻人了。
年轻人说,他上初二的时候,学校来了几个实习老师,其中一个名叫赵化鲁的实习老师教他们语文。赵老师口才很好,与同学相处得很融洽。记得临别时,班里安排了欢送会。大家把桌子摆成圆桌会议状,师生联欢话别。当时,赵老师即兴朗诵了一首现代诗。诗写在一张纸片上,估计是现场所作。年轻人讲述的时候,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记忆的碎片,自诩记性不错,可面对年轻人的回忆,我陷入混沌茫然。
年轻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潘清河。哦,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可昔日清秀文弱的大男孩,怎么能和眼前这个帅气稳重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呢?当我自报家门后,清河盯着我看了半分钟,然后大摇其头,赵老师,你胖了,胖了,我真的不敢认了。是啊,那年大学即将毕业,我一副书生模样,身材偏瘦;如今人到中年,身体发福,早已面目全非了,清河怎能认出?要不是彼此翻检记忆对照,我们应该是形同路人了。
与清河愉快地攀谈。得知他初中毕业上了职高,后来考取了农专,现在分配到一所中学任教,好多门课都教过,其中就包括语文。不敢说,自己短暂的实习生活能给清河带去多少知识,可他逢人以“赵化鲁是我老师”相告,足见其对我们彼此师生情谊的珍重。从教二十余年,我对于师生交往的感受,可谓五味杂陈。在物欲横流、红尘滚滚的喧嚣当下,人与人之间多的是浮躁和俗套,缺的是沉静和真挚。就连传统的师生之谊,也难免沾染尘世的积垢。
“赵化鲁是我的老师”,或者说,“我的老师赵化鲁”,一句看似平易的话语,传递的情意却是沉甸甸的。清河作为我曾经的“学生”,无形中给我这个老师上了生动的一课,一度颓败的心绪,倏忽得以澄澈。这篇小文,连同我新出版的散文集一起奉上,权当是对清河深情厚谊的菲薄回馈吧。
清河,我的好兄弟!
2013.6.6傍晚起笔,6.7上午成稿,豆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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