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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 车
上 (身处灵异61)
一
“嘀嘀嘀!”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叫鸣声。 瞧瞧时间——19点正,我的洗车摊子早在半小时前就已打佯,这黑灯瞎火的院子,居然还会吸引顾客光临,难道是附近老客?看看电视——新闻联播刚刚开始,我不想动弹,于是吩咐儿子:“你去看看是什么车子在叫唤。”正在做作业的儿子,不情愿地瞅瞅我,耸耸肩,无可奈何地放下笔,起身去了院子。
瞧着儿子瘦小的背影,我有些后悔。儿子也是苦啊!虽然国家部委不断叫喊过要让学生减负,可减来减去始终没见儿子书包的份量有所减轻。自从升入中学,他做那些该死的作业都得到很晚,再也没了每周休息两天的好事。好不容易唯一的周日休息天,他妈妈还给他安排了半天的家教辅导…… 对比我自己求学的日子,哪有这般苦累过! 话又说回,现在这世道,若不这样加劲啃书,又能怎么办?社会竞争日渐残酷,难道将来让儿子守着这个饿不死富无门的蹩脚洗车摊过活? 儿子,努力奋斗吧!我在心里默默为他加油。
“爸,生面孔,要洗车,您还洗不?”他进来了。 生面孔…… 最近生意不景气,闲着也是闲着,赚下这钱吧。我恋恋不舍地望了望电视屏幕中最喜爱的女播音员李修平,转头对儿子道:“你去和人家说一声,稍等一下,我拿了水管工具就来。”进屋拿工具时,顺便叫了正做着晚餐的老婆——两个人洗起来更快当一些。
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 打亮院子大灯后,我才瞧见这辆黑色捷达车的四个轮子和底盘上满是泥浆,肮脏不堪,真不知道它是打哪条道上驶来的? 车主正站在车尾背光处抽着烟。 我有些后悔,不该答应洗它——这么多的泥浆,得耗费不少气力和水! 老婆随后出来,也微微摇了摇头,配合我合力喷洗擦拭这脏车。 喷洗底盘时,为了稍稍节约用水,我们马虎了。其间斜眼瞟了车主,见他只顾站那儿吸烟,对我们的小举动无动于衷,我不由得沾沾自喜。但车子表面部分却半分不敢马虎,我们认真地把它拾缀得光亮如新。
洗毕后,我冲依旧缩在角落抽烟的车主说:“车洗好了,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再擦擦吗?” 车主丢了烟头,用力踩了踩,从暗处走出。他是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西服笔挺、金丝框镜、斯斯文文的模样。瞅了瞅车子,他很客气地说:“哦,非常干净了。”说着掏出十元洗车费递给我。 “那您走好吧。”我接过钱客气道。 “谢谢您,师傅,再会。”他钻进车子,探出脑袋微笑着回应。 车倒转开走后,我们收拾了工具回进屋去,我继续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老婆又忙碌起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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