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我,别人也会做得很好。我说的别人是崔健、盼刚和老狼。
崔健:媳妇生了葡萄胎,坐完月子后,两人和平分手,从此崔健就过上了自由快乐的单身生活。没孩子,没媳妇,但不缺女人,他随手就能捡来几个。给他介绍对象的也不少,但他坚决不结婚。好多女同学都偷偷问我关于崔健的婚姻问题,我会告诉她们,“如果你们关心那个女孩,就不要给崔健介绍”。由于单身,他爱琢磨一些技术活,手风琴、吉他、架子鼓、照相、装电脑什么的,学了不少。平时没事他喜欢各家走走,所以同学之间他最熟悉。他是理想的联络员。
盼刚:独生子,老师给起外号小霸王,从小爱鼓捣点啥,从矿石收音机开始一直到自己组装电视。后来,几经折腾,到了沈阳最大的宾馆当总工程师。用得着的人,他特别热情,有人脉。宾馆里所有资源他都可以调动,同学聚会他又特别热心,他是理想的组织者。
老狼(女):没上过大学,却在体育学院任外国留学生的中文教师,快人快语,机敏,滴水不漏,什么话都敢说,有点刺激。她的教室小的出奇,最多能容下不到20人,我们去的时候,还有一个韩国女学生在写作业。那块黑板上,一片中英文乱迹,我看到歪歪扭扭的fuck字。跟我们喝酒她也是什么举人、不举的乱说一气。如果和我们四个男同学喝酒,她就会口误,说,你们三个都是好人,大家笑话,她就抢着说:你们哪一个人都会觉得我不是那第四个人。那时,好多歌厅都请她主持个节目什么的。
最有意思的一次聚会,是我们同年级四个班的大聚会,那是校庆,集体活动完事以后,盼刚带我们到他宾馆的自助餐厅,餐厅里摆下四长条长餐桌,每班一条,桌面上摆放一些果盘和简单的餐饮,男同学主要喝酒,女同学以饮料为主。还是在学校的时候,一、二、三班就暗中较劲、竞争。我班没有体育明星,运动会成绩欠佳,所以一直略处下风。四班是实验班,比我们小一岁,我们好多同学的弟弟或妹妹都在四班,所以,他们不是竞争对手,一直比较安静,其实,他们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拉歌喊号子是我的拿手,这一辈子,这方面,我鲜有对手。我带领我班变着节奏的喊:“三——班”,“来——一——个”,“三班”“来一个”,“一二”“快快快”,“一二”“快快快”,号子越喊越快,最后,我双手合十示意一下,大家就鼓起掌来。我知道我班因为显眼,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在他们唱歌的最后一句时,我会起头新歌,盖住他们将要喊出的叫号。往往是,他们的歌声结束,刚要喊起“二班”的时候,整齐划一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就响彻餐厅的大厅,给他们的号子冲的七零八乱。他们明白自己中计,会喷发出笑声。气势上我们先胜一招。
酒到阑,老狼分派各班派代表发言,我班力先又是一鸣惊人。
力先是公安厅的,从小就喜欢历史,他从不与人打架,吃了亏也只限于自己嘟囔两句,别人还听不到。他那小故事和随口而来的古诗词是层出不穷的。他儿子结婚时他的发言,从皇太极和大玉儿的满蒙婚姻打下了三百多年的江山说起,再说到他儿子和儿媳的满蒙结合,必将前途无量,逗得来宾哈哈大笑,留下了婚姻贺词的经典之作(当然,后来我女儿结婚时,我的婚礼贺词也是一篇经典之作)。这一次,他的发言又是技惊四座。有些人,在乱哄哄的场面中,永远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一旦进入高雅领域,他就会款款而出。力先就是这样的人。实际上,我最愿意和他用他的节奏慢聊慢品。
在女生方面,老狼显得格外土气,与外班的董志敏、葛晓明、王小明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但是,我班有皎如。皎如从不参与竞争,为人随意大方。她长得并不出奇,出奇的倒是我班男生全都喜欢她,爱上了她。外班那些灼灼逼人的女生,只要在她面前,就会平和起来,都变成了她的朋友,甚至是崇拜者。多年后,当皎如听到我的歌声时,用自己的手在自己的眼前做上下“刮”的动作,同时说:“对你得刮目相看了”。同学到她北京的家里做客,发现她家的气氛,既平和又刺激,老公、儿子和她之间的“揶揄”逗笑,充斥于每时每刻。
很多次同学聚会都很有意思,但,所有聚会,都是别人组织的。参与那些聚会,给我留下的遗产中除了快乐的回味,就是那个用exel编制的《同学通讯录》,那是临江带领小平、盼刚和崔健等编制的。就是这个《同学通讯录》,是我以后当上同学联络员最重要的资料,当然,在此基础上我也做了进一步的完善,然后,我将完善以后的《同学通讯录》分发给大家。
我的联络员之路,还很漫长。琴弦未谐,火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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