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部怎样的书 [复制链接]

楚才

楼

发表于 2013-10-11 19:3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

红楼梦是部怎样的书

最近新版红楼很火，据说引发了新一轮的红楼热，这当然是好事。但我等关注的非是演员舞美亦或雷人的台词之争，而是想到红楼梦究竟是部怎样的书。主流观点总认为它描述一个家族由盛而衰的过程反映了封建社会必然没落的大趋势。但我细细想来，这象征意义总显得很是牵强。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风光一时，成为一种上流社会的符号，别说一般社会成员惹不起，就是当地官员也把不得罪这样的豪族当成护官符。那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样的家族没落了呢。书中描写，这贾家出了个不爱读书的二爷，薛家出了个衙内般的呆子。这是原因，却不是根本原因，甚至不是原因。有钱有势谁不会享受，谁不想耍几下威风，如今富二代比他们这些富N代早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家中开销大没有盘算？凤姐之流估计不是操盘手也是精算师了，家里是很阔气，但和他们的地位权势是对等的，尤其后来还攀上了皇亲国戚。腐败不是问题，问题是要腐而不败才显坚挺。这其中肯定不是家族内部的经济出了什么问题。追溯清初的社会状况，有权势的少有不腐败者，有巨贪和绅在，还不是照样有所谓的康乾盛世。所以一个社会里的上层对贪污的宽容是普遍的，统治者很清楚，社会财富虽然有限，但总要有部分人先享用，只要不触及最高统治者的核心利益，捞点贪点没有什么。

据那些吃了饭没事做的红学家研究，曹家乃皇家买办之江宁织造，是个流油的肥缺。制度使然啊，不贪白不贪，就那么拿点花点也没有什么。问题是，这曹家人比较死心眼，老在一个地方亏空，我估计是到后来拿的动作大了点，或者动作比较明显，让同行眼谗，或者自以为皇家胞衣腰板硬朗，忘拿了银子孝敬众多的王爷，更大的可能是估计这些原因都有吧，总言之，曹家让皇帝抓着辫子了。利益这东西，你多了，我的就少了，皇帝没看见由可，真知道了心里总是有苍蝇堵着的。加之宣传手段的需要，有些事情心之肚明就好了，可这家子这样招摇，是菜了点。谁说没有办法整治，谁说我大清没有反腐的决心，好，那就拿曹家做个典型。于是，曹家就被核心踢出核心官圈之外，就这样，一个家族开始没落了。体制内生存不容易啊，官场斗争是要看资历和实力的。汉族在清一朝始终是被严厉防范的，即便有人做得奴才，但那也只是奴才下的奴才。其实从中看得出来，这家族没落和封建王朝的颓败趋势是八秆子打不着的关系。一切因由皆是官场里的政治斗争使然，而外化为历史上这样那样的事件则千姿百态迷乱人眼。当是时也，有气节的汉人大多被砍了脑袋，没底气的以做奴才而不可得，尤以做得汉家胞衣为荣耀。曹家小子迷恋富二代的豪华生活，细碎记来，不禁悲从中来。但想法其实和阿Q没有多少区别，雪夜里一边掐着破绵袄里的虱子，一边畅想到别人是祖上有钱人，咱前半生其实就有过富豪生活啊。

   其实文学是御用文学家的事业，除此外，再大的文学家连个鸟都不是。红楼写成了，情僧录也好石头记也罢，反正它记录的是上流社会的闺情秘史，因满足了一帮子落魄文人的意淫，让这部书偶然流传下来。国人喜欢意淫是没得说的，喜欢它的人总有他的理由。任何伟大的书是因为它惊人的真实，红楼梦就是一部上流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写真，它总能让你看到想看的东西。今天能看到的是它的语言多么的精妙，其实也就是当时半白不白的白话文。其间有几多药方记载下来，据说到今天依然管用。这些方面，有点象百科全书的味道，因为古代这方面文献的欠缺，居然让小说有了这样的意外功能。

   红楼所写的家族败落，其实还真有点类似今天文强之流的倒台。官场关系复杂，往往一揭一窝，文强死了，那些他所荫庇的圈子，生活多少会有落差。体制内和体制外，有权力和没有权力，天壤之别。文强是个能干人，当年追捕张君，看的我耳热心跳，当然从此一路发达，从不差钱。小小文强依靠权势可以说包括所谓明星演员什么女人没睡过，这比红楼里的偷鸡摸狗，或者睡几回通房丫头是爽了百倍啊。过足瘾就死，估计也是当今很多人的信条。从红楼梦想到厦门远华的红楼，后者可是真红楼啊，那家伙，比天上人间还让人眼谗，可惜我等连意淫也找不着入口啊。所以说一看到红楼梦小说里有什么腐败描写就想到封建末路什么的，其实腐败每个朝代都有，寰宇弊绝风清的梦想在有限的将来恐难成真。估计关于小说主题思想这些生硬的文艺评论是当年意识形态的一种必要宣传，今天，这层难看的薄纱就不要再披着啦。

   现实也是这样的，红楼梦传抄时期，清朝政府在边贪边整的情况下还是开创了盛世的大好局面，这和晚清的最后结局还差着好几代人呢。另外，清朝的完蛋和它内部的运作没有什么必然关联，尤其它和朝廷中某个得势官员的倒台没有丝毫联系。要是没有外患，孙先生不可能找着朝廷的命门。中国处于一种比较封闭空间里，即便有些忧患，也多来自北方。其两度被北方的异族南下而失去政权，也说明中国人潜意识里对北边的不安全感。但是海洋文化的兴起，浩浩汤汤，这一世界历史潮流，中国无法阻挡。红楼梦当然是昏睡的国人的甜梦：中国的封建时代，实在是个稳态的系统，它一方面有自己的动力，一方面又有多余能量的出口，朝代和朝代之间除了主角和口号有所变更外，故事的发展轨迹大体相同。那就是新王朝推翻残暴的旧王朝，开始休养民生，随后主权者贪欲增大，一群人过着天上人间的美好生活，同时社会财富也迅速增加和聚拢，等到一个临界的时候，当体制内和体制外的交互活动几近封闭，当口头的思想的任何渔民宣传都欺瞒不了的时候，下层百姓活不下去，矛盾此起彼伏，有能力者就借力推翻政府，接下来就是又一轮回的开始。红楼梦醒何处是个尽头，倒是著者当时将不合理社会当成合理的必然，实为大悲剧也。红楼的意义也尽在不言中吧。

   那么红楼梦到底是写什么的书的呢？它是写青春的变态爱情的书。为什么这样说？书中自有明确描写。宝黛爱情是主线，这点没错，但爱情不得结果；有时候很让人对爱情难以定义，若以书中而言，那爱情就是一个公子哥和一群美女的荡气情怀。别说什么社会扼杀了美好爱情，哪有爱情里还参杂断袖之好的，哪有爱情里还脚踏几只船的。在书里，性和爱分得很清楚，但性是那么真实，而爱却那样虚无。一个泡妞无数的人当然也可以说他有纯洁的爱情，但那样的爱情毕竟比较苍白。倒是被凤姐设计害死的贾瑞的单相思有那么点让人感动的真诚，追求自己的想要的女子，命都丢了，也算是一种人生吧。红楼梦高明的写了真实的人的状况，所以它是本伟大的书。

   和金瓶梅比较，从人性的角度看，红楼梦更内敛了些。但对生活的精细刻画是别无二致的，尽管文气和含蓄有所增加，尽管有描写的大家闺阁和市井庭院之间的差别。金瓶梅是剥下了明朝人的衣裳，一切生活情状一览无余，而红楼则给时人着了点轻纱，似淫非淫之间给读者无限想象。有许多学者认为红楼梦写了人性的觉醒，写出了新的人，以期证明一个落后体制崩塌的合理解释，但这样的观点何其荒谬。红楼社会的终结并没有终结它所产生的真实土壤，春风秋雨一来，红楼所展现的社会现实又复苏了，尽管招牌已换。国民政府的腐败程度有轻于前朝吗？

   尽管红楼梦不具备意识形态预言书的功能，但它在情的横向和纵向的表达，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点无庸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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