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晴 于 2013-10-11 20:35 编辑
孙少安是陕西北部农村的青年,面对家乡贫瘠的山区,他深深思索,他怎样努力都不能给家庭带来根本性的改变。上边一个不争气的二流子姐夫,他需要照顾姐姐家两个小孩的吃用;下面一个弟弟少平和一个妹妹兰香都在上学,需要钱用;父母上面还有一个有病的奶奶,生产队(他是小队长)那点工分总是有限。家里自留地他会精打细算,也最有干劲,那是他家来钱的唯一出路,种什么、怎么种都是他精心安排,精心伺候。自留地里,是他一天心情最好的时刻。就算他这样努力,家里唯一的不动产破窑洞既不能翻新也容不下全家人,少平和兰香回家,都要住在邻居家里。贫瘠的土地和低效的经营总是刺痛他那被牢牢拴住的不屈的心。
少安27了,不管他是怎样一个农村好把式,也不管他在农村是怎样一个强人,到了结婚的年龄他还是无力娶媳妇。他的小学同学,那个温柔并每次到他家都带来一堆礼物、生产队大队长田福堂的女儿、在县里当教师的润叶喜欢他,但是由于地位差,他总是用行动拒绝润叶,他认为,他的拒绝是不想把他可爱的润叶也拖下水。他需要找一个不需要任何彩礼并且也是纯粹农村人的媳妇。他婶子一个远方侄女符合他的条件,他去山西去相亲却意外带回来那样可心的媳妇——秀莲。
秀莲家里的的绝活是远近闻名的香醋,家道富裕。她天生丽质,善解人意,尊老爱幼,是个可心儿。她从小家庭的宠爱使她有一点任性,一定要嫁给她看的上的如意郎君。她是远近追慕的对象,当地多少有为青年对她的追求她都不屑一顾。当少安来到她的面前,她一眼就看中了他,好像上天生出少安,就是为她所生。她的姐夫和父亲,一搭手就看出了少安农地经营的能力,再一搭话,更是佩服少安的精明。
秀莲嫁给少安是1976年左右,紧接的就迎来了改革开放。秀莲要光着身子和少安一个被窝,这条硬汉硬是被秀莲训练的不光着身子搂着秀莲就难以入睡。这时候的少安的心是,白天硬、晚上软。
改革给了少安巨大的发展空间,他很快就建起了砖厂,走上富裕之路。
西方戏剧家认为,悲剧有洗刷人类心灵的作用,我觉得,苍凉地区人们的奋斗史也给予人以奋斗的激情。这是西部文化对中国文化的贡献之一。
这首歌是根据路遥小说《平凡的世界》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主题曲,名字叫《就恋这把土》。从人物经历上看,这首歌应当是唱给少安的,因为他一直没有离开那片故土,但奇怪的是,唱这首歌,我心中感念最多的是他的弟弟——少平。在少平的身上,我多少能够看到我的影子,因而获得了最大的共鸣、最大的感动。
摘取几段来看看少平吧。
润叶想叫少平回家给少安带个话,她在少平的“寝室”见到了少平,少平的破被和破衣服使润叶震惊,在少平略显稚嫩、黝黑的脸上,在他清瘦高挑还不大成熟的身体上,润叶看到了少安的形象。一见到少平润叶的心就充满了爱怜,她叫少平晚上到她“二爸”(叔叔)家,有话要和他说。润叶赶紧回到宿舍,拿出了她全部积蓄,50元钱和几十斤两票,在“二爸”家她交给了少平。
少平给奶奶买了止痛片,把剩下的钱都给了母亲。多少年来奶奶一片也没有吃过,她总是从瓶子里把药倒出来,一个一个的再往瓶子里数,那药片最后都变成了黑色的小粒。
我发现,无论是少平、少安还有兰香,对毫无用处的奶奶的亲热,都要大过孙玉厚(少平的父亲)夫妻两个对老妈的亲热。书中有一句话我看到后很感动:“哪一个孩子不是奶奶在被窝里楼大的?”
中学毕业,少平又干了一件大好事。郝红梅算他的初恋吧,他们在学校一起躲着同学吃“非洲”(最上等的伙食是欧洲、其次是玉米面的亚洲)。中学第一个学期是郝红梅的眼神驱走了少平的不适,后来郝红梅移情别恋。中学毕业大家互赠礼物留念,郝红梅当然没钱买礼物,她买手绢的时候偷偷多拿了几条,被人抓住,打算送回学校。抓住郝红梅的正是少平在急流中救过的同学侯玉英的父亲,侯玉英以为是天大的喜事来告诉少平,她想帮助少平解气。结果少平立即跟侯玉英去了卖店。他解救了郝红梅,并严词告诉侯玉英对这事守口如瓶,他跟着郝红梅后面回到学校,什么话都没有说。
少平爱看书,有一点多才多艺,学校汇演、县里汇演和地区汇演,他都是代表。最后在地区汇演他们学校只有他和另一个班里的同学,也是润叶“二爸”、县委书记田福军的女儿田晓霞。田晓霞知道少平爱看书,这一点和自己相似,她就给少平看《参考消息》和很多那个时候借不到的书(文革吗)。
毕业以后少平回到农村,田晓霞来信他也不回,这个弟弟,又一次走上他哥哥的道路——因为地位和环境相差太大而断掉和田晓霞的来往。但是弟弟到底读过书,农村困不住他。一年以后,他不顾哥哥的邀请,执意来到县城,从最简单的背石头开始了他的不归路。
在县城,少平意外的又见到了田晓霞,田晓霞邀请他每个星期五都到她父亲的办公室长谈,晓霞借给他新书,少平还会旧书。这个时候,晓霞面前的少平已然叫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是一个极负责任感、极有担当的真正男子汉。
晓霞到过他的工地,那时候穿的破烂还没有什么。可是,在他破烂衣服下被石头压破的肩背,晓霞没有看到。
少安开了砖厂太操心,他媳妇秀莲想叫他进城找少平帮着管理,哥哥来到县城通过晓霞找少平。这时候的少平为了看书,已经搬出了工友的住房,他一个人住在他们建造的还没有门窗的楼房内。少平背对着屋门,撩开他的背心,晾着热辣辣的后背,微风吹过他的后背,他会感到舒服。当晓霞和少安来到少平的房间时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孙少平正背对着他们,趴在麦秸杆上的一堆破烂被褥里,在一粒豆大的烛光下聚精会神地看书。那件肮脏的红线衣一直卷到肩头,暴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脊背——青紫黑淀,伤痕累累!
大概完全凭第六感觉,孙少平猛地回过头来。他在惊讶之中,下意识地两把红线衣扯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脊背。他跳起来,喊了一声“哥”,就赶忙迎到门口。“你怎到这儿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没等他哥回答,他又不自在地扭头对晓霞笑了笑,似乎为了解脱一种尴尬,说:“欢迎来寒舍作客,可惜我无法招待你。你看,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晓霞看来还没有从一种震惊中清醒。她面对此情此景,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她原来就猜想少平的日子过得艰难,但她无法想象居然能到这样的地步!”
少平陪哥哥在旅馆各自畅谈心扉以后的第二天,他没有答应哥哥要他回乡的请求,他回到工地,把背包送回他的住地。
“当他进了自己那个门窗洞开的房间后,吃惊地站住了。
他看见,麦秸草上的铺盖焕然一新。一块新褥子压在他的旧褥子上,上面蒙了一块淡雅的花格子床单;那块原来的破被子上摞着一床绿底白花的新被子……一切都象童话一般不可思议!
孙少平刹那间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一下子忘情地扑倒在地铺上,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流着泪久久地吸吮着那股芬芳的香味……很长时间,他才从被子上爬起来;同时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不要见怪,不要见外。田。”
好一个“不要见怪,不要见外。”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就是我唱这首歌的基本情感。请打开声音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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