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来呀

阿通

       在街上游荡的时候，朋友的腹内忽然咕里隆咚起
来，于是我们晃入一间沿街而设的小餐馆。朋友径直
朝厨房走去。
       这是一个空间超过60立方米多一点的小餐馆，靠
近门口的地方，两边紧挨着墙各是三张长条状桌子。
桌子上堆沏着茶杯、空心圆筒（内装餐巾纸）之类东
西。桌子下面自然是几条供人坐的方形板凳了。沿着
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狭小空间纵入，是一个没有隔起来
的简单厨房。
       这时，响起“哆哆”的声音，那是在剁菜；冒出
“咝咝”的声音，那是在煮菜；至于一群人围着一个
人发出叽哩呱啦的声音，那是在点菜。
       毫无知觉地从一个空位坐下，朋友已点好菜，忽
然坐在我的面前。聊了聊，双方都觉得再聊下去就是
纯属无聊了，然后都扭转头朝向餐馆角落里的一台小
彩电。
       彩电的画面模糊不堪，人物的轮廓难以辨清,缘
故是我竟又把眼镜落在住处里了。显然，这时与其说
是我在看电视机，不如说是电视在看我，而我只不过
在听一个收音机罢了。
      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自觉没什么趣味，转移镜头，
希望从人群之中挖掘出几个还算顺眼的人来，然而沉
默的大多数只顾着一味地低着头
像猪那样使劲地吃啊吃，另一些呢？当他们以四十五
度地姿势仰起头，你会克制住自己，但愿争取别失声
狂叫出来。
       我觉得人生少了点什么，眼前的景象渐趋梦幻状
态了。这时，电视机的响声，煮菜的响声，街上的吆
喝声，还有周遭顾客的咀嚼声，声声不入耳。
       菜依然没上来，一股恶势力却朝我突然袭来，寻
声暗问老板后，破厕所之门而入。不入则已，一如便
是------顿感自身处于别一个天地间，想来词人意境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即是由此演化而来的吧！其间
景象，不堪入目，描述它纯粹侮辱美感十足的汉字。
至于气味，也不值一嗅。赶忙拧开水龙头，移走下面
那个红色的塑料桶，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浪花四处迸溅
开来。当然无论是否沾湿了裤沿，毕竟空气很快清新
不少，生命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出来的时候，朋友已向我招手，原来是佳肴OK
，唯盼共享者了。菜碗里盛放着的是一条死去的鱼，
最初它在水里自由快乐地游啊游，无奈被可恶的人类
抓去宰割，然后放到锅里炒上几分钟，现在居然沦为
我们眼下的盘中餐啦。望着可怜的鱼儿那翻着白眼的
样子，我想起我那爱狗死去时的情景，拿筷子的右手
不禁战栗起来。我盯着它，企图战胜软弱的自己。仔
细观察后，发现它呈现的表情原来时凄楚忧伤的，仿
佛意在乞求它的主人千万别彻底消灭它。
       忽然，我拍案而起，瞪着老板手指着鱼大声叫道
：这鱼有毒！于是大家的目光纷纷向我扫射而来，是
迷惑？还是鄙视？还是其他？等到他们各顾各事后，
我不禁惭愧地低下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大概潮红
了吧！想起老板那个犀利至极的眼神，我不由心生恐
惧之情。接着诧异朋友怎么这么久一句话也没
有------
       朋友只顾着把一片鱼肉夹入口腔内，当我从扑朔
迷离的梦境里退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嚼着鱼肉，
朋友觉得津津有味，我却觉得索然无味。好不容易磨
灭了食物后，从桌子上扯点餐巾纸，抹嘴，付账，老
板对我们说：下次再来呀！
      出了餐馆走在街上，朋友对我说：下次再来！伴
随着他的脚步，我毫无意识地点头，然后忽然朝着天
空呐喊到：下次再来呀！

木菁年代

不错的文字！

锦瑟

真心觉着不错。{:soso_e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