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家的保姆

缺牙巴

局长家的保姆
                      文/老大山人

       A市土管局赵局长，家里招聘了一位家政保姆，负责家务和一日三餐。保姆虽然五十出头，但肤色红润白皙，举止得体，很有女人气质，不像出生平民的妇女。赵局长第一次见到这个妇女，就疑惑地问，看你这面相，应该是富家主妇，如何也出门打工？保姆淡淡地一笑，说那都是往事，如今家境不好，要打工挣钱，供儿女上学。
　　赵局长点点头，也没过多询问，就留下妇女在家作了保姆。
　　这个保姆不同与别的保姆，不仅精炼，做事井井有条，而且烧的饭菜精细，风味十足，让人品味。赵局长大加赞赏，说能找上你这位保姆真是难得，你就长期做下去了，工资涨半。
　　保姆依旧淡淡一笑，说谢谢局长，我会做好的。
　　赵局长家不知请过多少保姆，但总不满意而辞退。来了这个新保姆，赵局长不仅满意，而且很少在外面吃饭了，总是回家就餐。为了应酬，赵局长不得不去酒店，可他尝尝菜，摇摇头，对同桌的陪同人员说，这大厨炒的菜，还不如咱家保姆弄的好吃。请赵局长吃饭的房产开发商王老板就问，局长家的保姆厨艺这么好，一定是个大厨师吧？赵局长说，不是，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同桌的人就笑，说赵局长，我们还也为是十五的小姑娘呢，说得那么有味道。赵局长也笑，不要开玩笑，一个国家公务员，谁敢把小姑娘留在家里？那不是找死！王老板端起杯敬酒，说自然这样，哪天去局长家聚餐，见识一下你家保姆的厨艺。赵局长满口答应，说要得。
　　这事情说办就办。没过多久，王老板给赵局长打电话，说我约好了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都是认识的，想过来吃个便饭，顺便谈谈城东那块地皮开发的事。赵局长回答，要得，我让保姆好好给你们备一桌酒菜。
　　听了赵局长的安排，保姆起了大旱，先去市场买菜，回家开始忙活，到了中午，基本准备停当，凉菜上桌，小菜入盘，只是一个大菜有些费时，保姆还在厨房认真制作。
　　赵局长在客厅等候，听见门铃开了门。王老板笑哈哈和另外几个人走进来，不用介绍，都是认识的房产巨富，一边握手一边往里让。王老板嗅了嗅鼻子，大叫，好香，看来局长家的酒菜真的别有风味。
　　赵局长把几个人领到餐桌前，说保姆忙了半天了，就等大家入座了。
　　最先坐下的还是王老板。他瞅了瞅满桌的菜，大盘小盘十多样，夸口说，不错。你看这些拼盘，很有艺术，五星级酒店也不过如此。
　　赵局长说，大家就不用客气，随便尝尝。
　　王老板拿起筷子，夹起一根土豆丝又看了看，说这刀法真见功底，均匀透彻，不是一天两天练成的。随即放进嘴里嚼了嚼，他皱丆一下眉头，又举筷在盘里夹了大堆入口，嚼嚼，想了想，回头对身旁的张老板说，你尝尝，这味道很特别，不同于其它地方的味儿，我们好像在哪儿吃过？
　　张老板和王老板一样是地产商，都是因为土地上的事，经常和赵局长打交道，这次来，自然不是为了吃饭，是为了城东那块地和几位老板登门拜访掌管土地开发大权的土管局赵局长，心思正在如何与赵局长谈利益分配问题上，冷不防王老板这么问他，也就举筷夹了土豆丝来尝，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味道是特别，只是忘了在哪吃过。
　　赵局长见两位老板这么说，哈哈大笑，说二位，土豆丝就让老板这样赞赏？不急，好菜还在后头呢。
　　王老板就把筷子停在半空中，问还有什么美味？
　　赵局长也夹了土豆丝吃，说“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王老板把筷子放下，说这可是一道名菜呀，要做好可不容易，看来赵局长请到了高厨。
　　赵局长说，不是高厨，是一位会做饭菜的家庭主妇。
　　张老板铪赵局长满上酒，笑着说，不会是局长夫人从国外回来了吧，夫人的厨艺我可是品尝过的。
　　赵局长端了酒，笑眯眯地说，真是一位保姆做的，等会上菜你们可以见。
　　王老板就问，嫂子在国外过得习惯么？
　　习惯习惯。赵局长和大家碰了杯，说这还得感谢诸位，要不是大家的帮助，她哪能带儿女出国，买了房办了绿卡。
　　王老板和在座的几位老板就举了杯，说赵局长不要客气，你这么关照我们，这是应该的。
　　酒过三巡，还不见那道“霸王别姬”上桌，赵局长就回头朝厨房喊了一声，杨大姐，菜做好了端上来。
　　厨房就传来保姆的声音，好的，就来。
　　其实菜也做好了，保姆本来端着要出来，但她到了门口，看见王老板等人，她心里一愣，赶紧又回转身，紧张地把菜放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听赵局长催促，慌忙之中，拿了一条毛巾捂住嘴脸，装着被烟呛了的样子，这才端了蒸笼出来，往桌上一放，匆忙离去。
　　张老板等人并不关心做菜的保姆是谁，只管吃菜喝酒，和赵局长攀谈。只有王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保姆，马上吃惊地不动了，看着保姆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口。赵局长叫他喝酒，他才机械地举杯抿了一口，再回头看，厨房的门已经关上了。王老板的心里不是滋味，他轻轻咳嗽两下，像是被酒呛着了。
　　张老板笑，说王老板慢点，这茅台酒劲头儿足哈。
　　王老板苦笑了一下，挨近张老板，凑近悄悄说，你刚才看见那个保姆吗？
　　张老板一皱眉头，说没注意。
　　王老板问，你知道她是谁？
　　张老板就看着王老板，是谁？
　　王老板神秘地说，才过两年你就忘了？在N市，我们是她家常客。她是宋副市长的夫人呀！
　　哦？张老板一听，吃惊地睁大眼睛。
　　众人也睁大眼睛，看着二人的表情。
　　赵局长放下酒杯，偏着头迷惑地问，你们在说谁？
　　王老板摇摇头。张老板离赵局长近，他便凑过去说，你家保姆，原来是N市宋副市长的夫人！
　　是她！赵局长张大了口。
　　虽然N市这位原副市长赵局长并不认识，但是这个人全省各级领导干部都是知道的，因为收受巨额贿赂被判了死缓。难道他的夫人已经沦落到为人家作保姆？
　　桌上那道“霸王别姬”还冒着热气。，这“霸王”是老鳖，“姬”为“小母鸡”。做法为传统工艺，先把活鳖放在笼屉里加温。笼为特制笼，周围有圆眼儿，开始用纸糊了。温度一高鳖发渴，找地方儿换气，便把纸拱烂，头从眼儿里伸出来。这时外面已有备好的作料水。鳖将作料水吃进五脏，排出去原有的废物。几经“清蒸”，鳖体内吸足了作料。然后开始杀鳖。清蒸的鳖高傲地将一只足踏在卧地的“玉姬”身上，构图给人一种悲壮感，能让人联想起失败的英雄末路状。
　　“霸王别姬”味道不但独特，而且美妙无比。但是这一桌的人，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举筷，去吃保姆做的这道菜……

（2561字）

苏力

保姆起了个大早
不是起了个大旱

北原

这位夫人是女中豪杰啊

锦瑟

附议楼上。

般若山人

很有味道的小说，结尾意味深长

令箭

缺牙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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