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池阳隐士 于 2013-11-22 09:55 编辑
在我的记忆中至今还难忘那段在乡下生活的日子里,在农家吃的那碗鲜香可口的麦鱼面,从那以后无论生活在繁华的城市,还是工作在穷乡僻壤。那碗香气四溢的麦鱼面,始终萦绕在我的记忆里不曾忘却,那浓浓乡情至今还一直久久浸润着我的心田。 那是七十年代,我在清溪村粮油收购站工作,八月份的一天,我和站里一位同事到村里了解粮食入库情况,走在清溪河边,高大的枫树上知了叫个不停,此起彼伏。使人感觉更加闷热,几只水牛卧在水塘里喘着粗气。受不了酷暑的炎热,田野的树木和农作物全都低着脑袋默默无语。 走进村落,小桥流水人家,一幢幢瓦房依山傍水,真是“绿水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一片静谧。我的同事带我走进一户他熟悉的农家,向他们要碗水喝,主人客气的让我们坐下,寒暄后,给我们一人端来一碗白开水。屋内陈设是那样简陋,一张方桌,放着两条木板凳,没有粉刷的墙壁,不时有尘土掉落,一个半导体的小收音机,正播放着刘兰芳说的评书《岳飞传》,杂音干扰也听不清什么。其实那时候,村里农户的生活都很困难。喝完水,我和同事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主人的妻子从里屋走出来,执意留我们吃饭,说:“午饭时间了,还走什么?”我们怪不好意思,那时候靠粮票吃饭,他们也困难啊!但是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主人的妻子系上围裙,去灶屋张罗,我和同事嘀咕“在他家还能吃到什么呀?”不经意间从灶屋飘来生平我从未闻到过的香味。本来就已经饿了肚子,这时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只见主人的妻子从后面端来两碗面条,从碗里飘出的香味,我那时感觉闻所未闻,白色的面条、碧绿的香葱、淡黄的小麦鱼,色香味定格在眼前。 以前,在城里早就听人说,清溪河有一种鱼,形小似麦粒,又值麦熟时节上市,人们称之谓“麦鱼”。每年蚕老麦熟枇杷黄的时节,成群的麦鱼,由上游顺流而下到清澈见底的清溪河中嬉游,村口那段河面很宽,并有一长溜的浅滩,渔民们在浅水滩上筑一道简易的土坝,一根毛竹劈成两半,横卧在土坝上,竹瓦朝着下游,使上游流水形成“瀑布”,麦鱼群游戏水,逆流而上,黑压压的一片,宛如墨汁泼进了水里。它们游到“瀑布”下面,湍急的河水迫使成群的麦鱼分成几股,当其中一股游到同竹瓦相遇时,又分东西而去,最后自投罗网,坠入渔人早已设置的“迷魂阵”中。麦鱼进入篾笼后,渔人迅即取出笼子,回到家用竹团筐摊开晾干,然后用篾筛子盛鱼放在火桶上烘烤。烤干的鲜麦鱼,颗颗似珍珠,金灿灿、亮晶晶,头尾齐全,甚至鱼眼还完整无缺。麦鱼是名贵水产品,肉嫩鲜美,香鲜可口,可以鲜食,也可以加工成麦鱼干,做成“麦鱼炖鸡蛋”、“辣椒炒麦鱼”、“杂烩麦鱼酱”等美味佳肴。“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今天却有幸在这个热情好客的农家尝到了。那香味顿时让我垂涎欲滴,我抬头望着这个不起眼的农村妇女,因辛苦劳作而粗糙的双手,如何烹饪出如此美味佳肴。我和同事相视一笑,毫不迟疑地吃完这碗香气扑鼻的麦鱼面。连剩在碗底的一点汤,也毫不迟疑的端起碗来,仰头喝了下去。 岁月无声流逝,清溪河边的垂柳绿了无数次。这个纯真的年代和那碗香味四溢麦鱼面,在记忆深处却永远难以忘却。如今那些善良的人们该有了更美好的生活,清溪河的小麦鱼下面,还依然是那样其味无穷吧。我真想再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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